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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象徵性地過去扶住受傷的人,那人悶聲罵了一句,便不留情面地揚長而去。原本交情還不錯的哥們,看來真的被這場鬧劇激怒了。
只剩下兩個人的屋子裡,氣溫低的詭異。
黎昕背過身,抹了抹還在流血的唇,“你走吧。”
心有多軟,殼就要有多硬,否則怎麼向前走。
他想著自己終有一天可以打敗那個人,不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他一直想要灑脫一點,想要給自己一個交待,可是愛情裡誰又問過輸贏,歸根究底最不灑脫的還是自己,放不下的也是自己。
“我也希望一走了之可以那麼簡單,”翁曉宸此刻就站在他的背後,“我本來都打算了要逼自己放棄,飛回阿姆斯特丹之後甚至都不想再回來,可是你知道麼,知道飛機要迫降的那一刻,我忽然很想見你。”
知道他說起好聽的蜜糖話來最在行,只要一個心軟,泥足深陷短到只需一秒鐘。
“黎昕……”
他像是被逼到了死角,再沒有後路了,於是只能轉過來和他對峙:“有意思麼你,這麼苦苦糾纏……如果你說你很享受把人逼上絕路的快感,我無話可說……但我沒什麼能給你的了,也拜託你給我留點尊嚴。放過我吧。”
“黎昕,你看著我。”
男人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聲音很低,可每個音節都敲打在心臟上。
求你了,別用這種語氣叫我的名字,別動搖我。
他背對他,聽到的那一剎那,忽然脆弱地有點想哭。
既然我是你放棄了的東西,是好是壞,過地幸福或者痛苦,對你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不是嗎?
“你走啊,滾回荷蘭去再也別回來見我!隨你去跟女人結婚、跟男人鬼混,都跟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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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什麼對我重要,我就爭取什麼,保護什麼。】
試圖上前拉住他讓他平復的手被他激烈地甩掉。
人生苦短,什麼對我重要,我就爭取什麼,保護什麼。我曾是個濫情的混蛋,除了會開飛機,大概就只剩嘴皮子功夫還不錯。所以只要是你喜歡聽的,我一定挑著說。如果不能佔有全部,至少為你擔去一些脆弱……
所有事先設想好的臺詞,都沒有機會開口說給他聽。
翁曉宸承認,當他聽到黎昕說出那句放過他的時候,心臟顫抖地厲害。他終於意識到一個倔強的人,在深深愛過又被辜負後,需要揹負起的是怎樣堅硬的外殼。
當翁曉宸從背後把那人用力抱住的時候,不意外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你放手!……放開我!”
肋骨的位置被抬起來的手肘不知輕重地狠撞,很痛,不過他沒有鬆手,反而更緊地把人圈在手臂裡。失而復得的感覺如此珍貴,再痛也捨不得。聽說兩個人在一起就算再痛也還是捨不得分開那就是愛,翁曉宸沒有哪次比這一刻更加確定。
不安分的人使勁全力掙脫,翁曉宸用勁用地有些直不起腰身。一低頭就是黎昕的肩窩,他閉著眼,只說:“別鬧。”
這樣溫柔說話的口氣,是在什麼時候聽過?……遠的記不清。
黎昕的手腕也被抓地生疼,自己所有的掙扎和無理取鬧,最後只換來了他一句別鬧,只兩個字,就抽走身體裡的全部力氣。
見人漸漸安靜下來後,翁曉宸也放鬆了手上的力氣,環住他的同時,又說:“對不起。”
過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欠這一句。
“媽的,我恨死你了……”就快被你弄死了。
再也沒有人像你這樣,讓我又愛又恨,這麼多年。
這間窄小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每一個角落,翁曉宸不是沒有來過。他閉著眼也知道臥室的床放在什麼位置,浴室的毛巾又掛在哪裡。如今,所有的擺設都還沒有變,就如同這裡的主人一樣。
那個最恨的人伏在自己身上反覆而又劇烈地進入他,白皙的身體因為洶湧而來的情…熱染上一層紅暈。所有與此相關的記憶在讓人窒息的快丅…感裡不斷浮現。往事與現實的重疊,讓中間空白的那幾年變得無比虛無。
明明身體不覺得疼,淚腺卻充盈地彷彿不受控制,總是有溫熱的東西順著眼角不停地流出來,又被那人的手指抹掉。
彼此的身體契合地不像是兩人經年分別的人,原來,從來都沒有忘記。
不停的顫慄中,黎昕用力咬住他的肩膀,那是一副帶著三槓肩章的肩膀,是自己曾經靠過的肩膀,是上一刻用力抱住自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