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休我(第1/1 頁)

夜幕低垂，營帳外的火光搖曳，為這戰場邊緣的臨時營地投下了一片溫暖而朦朧的光影。風帶著戰場上的血腥和煙塵味，無聲地吹過每一個角落。

在這樣的背景下，姜遙岑帶著沉重的心情，從主帥的營帳中走出。

他剛剛目睹了蘇如畫躺在榻上，臉色慘白，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裡衣。是他讓人剪斷了甲繩才給她除去了皮甲，箭還在她的胸口，隨著她的心跳搏動，令人觸目驚心。

軍醫說要除去箭頭，可是沒有一個軍醫肯上前。

想他們也是為難，誰敢起這支箭？眼前這位是縣主，而軍醫全是男人。

禮法和觀念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山，讓在場的所有的軍醫都感到束手無策。

平民百姓家的女娘他們都不會動這個手，更何況這是個縣主，他們沒有一個敢的。

起箭，好！姜遙岑想：你們都不敢動手，我來！

可是他看到了葛三的眼神，很複雜的擔心，和欲言又止，略一想他就明白了葛三擔心什麼了。

如果蘇如畫是自己家姊妹，他也會這樣擔心，就算明知道是為了救命，他也會擔心她明節有損。

所以他對軍醫說：“吊住縣主的命，一炷香後，我來起這個箭頭。”

軍醫掰開a的嘴，就塞了一片老參片，又診的脈，“拖不過一個時辰。”

他知道時間緊迫，卻沒想到如此緊迫，那麼鮮活的蘇如畫現在竟然生命危在旦夕。

姜遙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鄒主簿的營帳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彷彿肩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知道，他即將做出的決定，將改變他和蘇如畫的命運。

他跪在鄒主簿面前，聲音裡是壓也壓不下去的哽咽：“我知道她曾拜您為師，現在這裡沒有她的爹孃，就只有您一位長輩。”他的眼眶抑制不住的泛紅，“我什麼都沒帶，但我現在向您求娶蘇如畫。”

鄒主簿只知道蘇如畫傷了，還沒有看到人，不知道傷得有多重。也是知道她傷了才把所有的事都接了過來。統計陣亡的兵卒，收治帶傷的兵卒，傷兵太多，騰出更多的營帳做為醫帳，統計百夫長們報上來的戰功……

突然姜遙岑就來了，來了就跪，鄒主簿抬起頭，“她傷的怎麼樣了？”

“性命攸關。”姜遙岑低下頭，聲音低沉而顫抖。

“那你還要娶她？”鄒主簿皺起眉頭，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需要一個理由。

“她傷在胸口，這裡沒有女醫，軍醫都不敢動手。”姜遙岑的眼眶已經溼潤了，“我需要一個夫妻名分，只能透過這種方式來救她。”

鄒主簿沉默了片刻，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只為了救她？”

“心儀已久，只是還未求娶。”姜遙岑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鄒主簿。

鄒主簿“也就是說你問過她的意思？”

“她若不願意，她可以休我！”姜遙岑回答得非常乾脆利索，顯然之前就想到這個問題。

鄒主簿愣住了，他顯然沒想到姜遙岑會說出這樣的話，“女娘真的可能休夫嗎？”饒是主簿博學，也沒聽說這事。

“她是縣主，她——可以——休夫！”姜遙岑認真而鄭重的解釋，可是為了心頭會頓頓的疼？

他再次打量著這個年輕人，眼中皆是讚賞的神色，點頭道：“那需要我這師父做什麼？”

“作為長輩允下婚事。”姜遙岑的聲音充滿了懇求，眼中含著淚。

鄒主簿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行，那為師允了。”

這一刻，姜遙岑淚流滿面，他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多謝師父！”然後起身匆匆離去。

：()女兒，上馬守疆，下馬定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