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賞(第1/2 頁)
好在第一個轎廂裡收拾了些東西下來,要不張媽媽都不知道自家小姐能穿什麼?總不能讓小姐穿村人送來的粗布舊衣。 華服美婦人此時脫下了弄髒的華服,她是定國公府嫡長女,姜子琴。 婚後隨丈夫外放去了徐州,祖父下月七十高壽,二弟特地跑去夫家接她回京,還有那個搗蛋的小四非要跟著。 姜子琴著一身便裝坐在炕上,炕桌上鋪開張媽媽拼了老命從轎廂裡帶下的小包袱。 兩個不大的小匣子,一個裝的小姐的體己銀子,一個裝的小姐的首飾。 一小包不能見人的小姐的小衣,一包貴重物件是小姐給祖母和老爺、夫人的禮物。 美婦人開啟禮物的那一包,見信件還在,紅了眼眶,“虧張媽媽都想著,一樣要緊的都沒落下。” “都怪老奴沒把那些精細的器具拿下來,小姐可用什麼喝茶呀?”張媽媽有點手足無措。 “那些都不打緊的,人平安就好。”姜子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今天下午太驚險了,到現在還後怕。 “唉,也只能這樣了。小姐先勉強用著吧,路上進城了再置辦些。”張媽媽嘆氣。 姜子琴開啟裝銀票的匣子,怕路上萬一有用,帶得最大的也就是百兩的。 姜子琴拿出兩張最大的,“這個給村長吧,麻煩村長給村人們分了。這個給那姑娘那三人分了,再給姑娘個金釵。” 張媽媽一步上前,接過小姐手裡的銀票,忙放到匣子裡掩上,“小姐,您就聽老奴一句,對那些泥腿子,萬不可打賞過重。” 姜子琴又想把匣子開啟,沒有張媽媽力氣大,沒能開啟,“我這哪裡是打賞?不過是點兒謝禮。” “小姐,您就是心太善了。當這些泥腿子是為了救人?拼了那把子力氣,不過是想得些好處。”張媽媽看著小姐,擔心狼把小姐叨了去,小姐還不自知。 “張媽媽是說他們會挾恩圖報?”姜子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些人真的會嗎?可是居於後宅,張媽媽每每猜度人心都是對的。很多事也都是張媽媽幫她拿的主意。 “對,就是這個理兒。您可千萬別賞重了,露了財夜裡再讓人惦記上。”張媽媽出了口氣,小姐總算是明白了點。 “那張媽媽覺得多少才好呢?”姜子琴猶豫了,想問問張媽媽的主意。 “就是去救二少爺和小少爺的那幾個人,一人給個二兩銀子就行了,其他的人就不用給了。”張媽媽自覺得這個賞錢可不少了,一群泥腿子,一年到頭能不能見到一兩銀子。 “是不是太少了些?畢竟都是為救我們受的傷。”這給的也太少了,姜子琴有些於心不忍。 “可別看他們受傷了,莊家人皮糙肉厚,不當事的。 依老奴看,小姐給他們銀錢看大夫抓藥,他們也是不會去的。沒有骨斷筋折,他們斷捨不得去請大夫。” 張媽媽提著心,怎麼就跟著一群不知道俗世冷暖的少爺小姐出這麼遠的門了? “那看大夫的錢也給了他們吧。給十兩銀子讓他們去看大夫,看不看就是他們的事了。” 姜子琴垂下了眼。她知道這些外傷請大夫抓藥用不上二兩銀子,但是不能給的再少了。 “小姐就是心太善,出手太大方也不怕讓人謀了去。”張媽媽嘆口氣,見小姐打定主意,也不好再多說。 門外的蘇如畫只聽了幾句便聽不下去了,嘴角抽了抽。 當我們一村子什麼人?費那麼大力氣救了些什麼兒狼心狗肺的東西? 天災死的人,又不是村人謀去的性命,官府都管不著,這一村子人,何必?! 蘇如畫再不想推開這門了,轉身就走。 姜遙岑從額頭到小腿,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基本是擦傷,是見著血了卻沒有大礙。 說起來最疼的還是小四往他背上爬時,踹在後肩上的那一腳,一動就疼。 剛才小四幫他看了,一大片烏青。膝蓋上被車輪卡住那塊也是一片烏,卻沒比這更疼。 怕小四知道了又要哭鼻子,沒敢告訴小四那是他乾的。姜遙岑苦笑搖頭。 打了水幫小四洗洗,不想前三盆水濁成了泥湯還沒幹淨,姜遙岑都懷疑泥是不是都醃到小四皮肉裡了,第四盆水總算是清了。 把水端出屋子,剛想著倒了,就聽到有腳步聲。 抬眼看,正是今天救了自己的姑娘,想著說幾句感謝的話,卻不想姑娘看都沒看他就走了。 盯著那背影,他能確定——這人在生氣。為什麼?姐姐性子軟,總不會是與張媽媽起了衝突?他看向正房。 姜遙岑才走到門前,就聽了一句“小姐就是心太善,出手太大方也不怕讓人謀了去。” 雖然才一句,心下也明白了,抬手拍門,清洌的聲音中有幾分溫和,“大姐,我可以進來嗎?” “快進來。”姜子琴正讓張媽媽說的六神無主,聽到二弟的聲音,很是高興。 姜遙岑進門,冷眼瞅著張媽媽。 姐姐是個軟性子的,這婆子又搬弄是非。清洌冷利的聲音問:“怕誰謀了去?” 張媽媽看著少爺的臉色,以為少爺也是怕有人謀財,忙道:“老奴正在勸小姐,出門在外財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