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要糧(第1/2 頁)
津州這一年的稅糧剛剛收了,便收到戶部檔案,無需送往京城,充做軍糧,讓就地安置,等竇輝竇將軍呼叫。 雖然運糧途中的損耗是真真的,可是到京中本就損耗過半,送出之前盤餘下一些,又有誰能知曉? 偏偏這次讓就地安置,等竇將軍呼叫,那些能向稅糧伸的手,現下里還如何伸出?總不能說存在糧倉中損耗了大半吧! 故而這邊自是百般不願,竇將軍呼叫時就行文過去說會有大量損耗,卻不想沒等到前線回信,也不知那竇將軍是什麼意思。 天湖縣縣令水澤正在衙中翻看這幾日公文,忽地跑來一衙役,“報,竇將軍麾下參軍柏瑜,現在衙外求見。” 水縣令聞言,手上一抖,手中文書落於桌面,“你說是誰?” “竇將軍……麾下參軍……柏瑜。”報信的衙役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抖著聲音回。 水縣令這才回過神,“快請。”話音落,起身,提袍,一路小跑著往府衙門去相迎。 蘇如畫就帶著五人到了縣衙門外,皂班衙役見是頂盔冠甲騎著軍馬的軍爺,自是不敢怠慢,接了文書一溜煙跑著往裡報信。 蘇如畫看了忽就覺得好笑,就在今年,不過是幾個月前,自己也是站到衙門門口,那衙役喝問“幹什麼?”然後上下打量自己…… 眼神她都還記得,現在自己就可以騎在馬上,衙役俯低做小的上前來雙手接了文書看一眼便跑著去報信。 再抬眼,縣令大人已經提袍扶帽,跑上前來相迎。 難怪是有人為權勢可以放棄初心,舍了良知,這般被人供起來的滋味果然是拱的人心熱。 “不知參軍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水縣令拱手見禮道。 蘇如畫才回過神來,想著過往竟然忘記下馬,忙下馬還禮,“不敢當,某是奉竇將軍之命,前來接收軍糧。” “哦,軍糧。好說好說!這該本官派人送到軍中的,還勞您走一趟,在下慚愧、慚愧。”縣令最少也是八品,跟蘇如畫一個九品參軍稱在下,有點謙卑過頭。 蘇如畫心下暗道:態度這麼好的嗎?若不是看了往來文書,又經主簿指點,還真就要信了。本該!你不也是沒送嗎?慚愧也是當不得真。 這就是文官的彎彎繞?看看這處好戲如何演下去吧!自己還得陪著。 “不是縣尊的事,您也不必自責,是軍中要的急。”蘇如畫應對上。 “是太急了些,幾位趕路辛苦了,本官這就給幾位接風洗塵。”縣令伸手做請,讓幾人往縣衙裡面請。 看著熱情得不得了,就是隻字不提糧草的事。 兄弟們幾日隨自己快馬加鞭,不讓縣令接風著實苦了幾位,可這頓飯若是吃了,怕是吃人家的嘴短,一時不好意思開口催,自己這趟急行軍趕的先機就要落得下風了。 蘇如畫一咬牙,只能裝傻,“洗塵就不必了,洗了回去路上還是灰頭土臉。麻煩縣尊直接帶某去接手軍糧吧!” 洗塵都不明白,這個參軍怕是不認幾個字吧?水縣令剛剛心下瞧不起眼前的參軍,後面就要去接手軍糧,一下來了個措手不及。 “軍糧在的在的,本官備了點薄酒,幾位歇歇馬,解解渴再辦公事不遲。”縣令臉上依舊堆著笑,繼續打定了心思要好好款待。 蘇如畫心下好笑,我們在這吃吃喝喝,那二百兄弟是吃素的嗎?把他們晾在糧倉那真的好嗎? 臨行時問過主簿,這批糧草會在什麼位置?自己帶的二百人萬一要不出來,可不可以搶? 主簿說朝廷把整個津州的起運糧*都留在了天湖縣,縣倉還要存存留糧*,怕是存不下的,不是全部在天湖大營的倉裡,應也有半數。縣倉不能搶,但天湖大營的可以強運。 主簿還叮囑說:手段要強硬,強硬了這次以後就再不敢糊弄。但是能不搶還是儘量不要搶,搶了總會落人口實。這份過錯不會記在一個小參軍的頭上,但一定會記在主將頭上……總知,以拿到糧為首要,其他自己權衡。 主簿的話說得夠明白,蘇如畫也自是掂量著輕重,所以先打發了二百人去把天湖大營的糧倉圍了,圍上但不動手。 蘇如畫笑著點頭:“縣尊說的極是,兄弟們跟著本參軍一路來,確實是辛苦了,是該歇歇馬解解渴,麻煩縣尊也送些吃食去天湖大營。還有二百兄弟去那邊準備運糧草了。” “……”水縣令眨了下眼,不敢相信卻也不得不信,馬上回過神,“快,快備五十壇酒,不,一百壇,送去天湖大營……” 蘇如畫忙攔著,“縣尊且慢,軍中有嚴令,行軍途中不得飲酒,縣尊送去些熱湯熱食即可。” “到了本官這小縣,哪裡還算是行軍?少喝些解解乏吧!”縣令笑臉盈盈,態度好得不得了。卻是非想讓這群軍漢喝上一口,自然是讓人吃上喝上,他那才容出時間想辦法,他也才好開口拖延。 蘇如畫看清其中門道,立馬撂下了臉子,“縣尊怕是不知道,軍中違反軍規可是要命的。” 縣令擦一把汗,“那那,那……那就給兄弟們送些肉過去墊墊肚子吧!” “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