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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金一打到京城袁督師就掛了(不是陣亡,而是被刮),沒能實現他帶12萬人去剿滅後金的宏願,為此還有人深感遺憾,意思是如果袁督師把隊伍拉出去了,那歷史或許就能改變。不過,這個構想其實是實現了的,後來洪大人就湊了13萬人去和後金決戰於錦州,結果如何大家都很清楚,在此就不贅述了,總之血的教訓告訴我們,十幾萬的兵力是解決不了後金的,只可惜孫老師並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
孫老師是因為掐架而突然插手遼東的,所以對困難明顯有估計不足,可謂沒有先見之明;同時也並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可謂沒有自知之明;一個人若是先見、自知都失明瞭,那確實就跟睜眼瞎沒多少差別了,因此孫老師去遼東,就好比是盲人騎瞎馬,摔跟頭是遲早的事情,實屬無望之災,而孫閣老赴任以後也果然不負眾望,沒過多久就把朝廷折騰到了心臟病發作的邊緣。
孫閣老是天啟二年九月正式接替王經略的,之後不到一年時間,龐大的軍費開銷就逼得朝廷開始哮喘了,因此天啟三年七月,工科給事中方有度上疏'3',痛斥孫閣老“上病國家,下厲人民”的雷人方略。方大人的上疏中,援引了戶部侍郎畢自嚴提供的資料,以闡述遼東鉅額軍費的危害,這位畢大人是專責督理遼餉的,專業很是對口,所以方大人的奏疏頗具殺傷力。
方大人提到,北方九邊重鎮(薊鎮、遼東、保定、宣府、大同、山西、延綏、寧夏、甘肅)的“正供”加到一起才340多萬,而如今孫老師在山海關一處的10萬軍隊,每年吃喝拉撒就要耗費糧餉400萬(其他還不算)。
而這400萬還不是全部開銷,其餘地方如天津、登萊、通州、密雲、張家灣、京師、薊鎮、東江等為遼事而增兵加餉的又有120萬,兩項合計足有520萬之巨。
當時因遼事的加派只有485萬,面對520萬的窟窿,根本不夠填,從賬面上看,即便全都投進去,也還尚有35萬的缺口,然而實際的缺口卻不止35萬。
因為各地有留用和減免,所以加派的485萬其實是收不齊的,因此缺口實際上還要大一些,若再加上遼東舊餉52萬,那缺口將總計達到162萬,而為了彌補這個缺口,又必須再民間加派,於是民間的負擔又將增加三分之一(485萬的)。
倘若各地再有減免和留用,那又是新的缺口,有缺口就又需要繼續加派……方大人指出像這樣加派、加派、再加派的,誰受得了啊,若是年復一年的加派下去,那必然會出大問題(比如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到時候就算後金安坐於關外,保證不向關內發一箭,大明王朝也會滅亡的(不幸被言中)!
他要求兵部和戶部認真核算遼餉,會商出妥善解決缺餉問題的辦法,提出了“上不病國,下不厲民”的用度要求,最後指出不要等到因此出了大問題再來補救(方大人卓見)。
方大人的這份奏章,揭示了遼東軍費激增,已經讓明朝的財政顯現出透支的跡象,而這種跡象表明,王同學此前那句“啟無巳之爭,遺不了之局,而竭難繼之供”的斷言如今已初現端倪了(王大人高見)。
不過,可惜的是,高見也好,卓見也罷,都未能挽救大明王朝,因為明王朝得是重病,而且幾乎是不治之症。明朝究竟得的什麼病,到底又是怎麼亡的,一直以來都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為了揭開這個謎底,我們有必要引入一個氣象災變,這就是“小冰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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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朝遼事實錄》卷八】
'2'【《大庫史料》卷十五袁督師崇煥為商定恢復之謀等事:“……關寧之十二萬為正,東江之二萬餘為奇,薊門之一萬二千為援,已足平奴。】
'3'【《明熹宗實錄》卷三十六工科給事中方有度疏言:“自遼左發難,軍需驛騷,竭天下之物力供一隅……百姓敲骨剔髓,□子賣妻,以供誅求,年復一年,頃見天津督餉戶部右侍郎畢自嚴一疏,計每歲山海內外馬步兵十一萬有奇,本色折色之費,養馬草料之費,海運腳價之費,文武將吏班軍匠役人等俸薪廩給雜項之費,約共費四百萬,此就山海一關十萬兵言……自山海四百萬之外,以上各處新兵又每歲約費一百二十萬兩矣。合之五百二十萬兩。即使每歲加派四百八十萬兩,毫釐不虧,盡充山海一帶軍需,已缺三十五萬兩;然而不能也……二項共缺新額二百一十四萬兩。又舊額遼東一鎮每年邊餉該五十二萬兩,合應補入,則山海一帶每歲缺餉一百六十二萬兩矣。夫此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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