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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出嫁之後,已是外人,而她生的孩子,也不如自己家兒子生的孩子親近。所以說林黛玉“不像老祖宗的外孫女兒,竟是個嫡親的孫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頭心頭一時不忘”一句話,表面看似說給黛玉聽的,實際上還是在討賈母的好,說明她心裡是裝著這個外孫女的。後面哭林黛玉之母的去世,也帶有這樣的性質。總而言之,此處王熙鳳所有的言行,都是為了討好賈母。當然,這裡也不能全部看成是虛情假意,其中也難免真實的情感。接下來的一番描寫,尤其是對賈母道歉以後,又忙攜著黛玉之手噓寒問暖,說什麼“在這裡不要想家,想要什麼吃的、什麼玩的,只管告訴我;丫頭老婆們不好了,也只管告訴我”。這裡除了討好賈母和黛玉之外,在黛玉面前逞能顯威的成分也摻雜其中。當王夫人提醒她說該拿出緞子給黛玉去裁衣服時,王熙鳳回答說:“這倒是我先料著了,知道妹妹不過這兩日到的,我已預備下了,等太太回去過了目好送來。”此處不僅討好了賈母和林黛玉,也顯示了她的理家才能和細心。甲戌本有眉批說:“餘知此緞,阿鳳並未拿出,此借王夫人之語,機變欺人處耳。”既說明了她的權變才能,也顯示了她性格的複雜多樣性。當然,曹雪芹並沒有寫王熙鳳是真的準備了還是沒有準備,而是留下了相當的空間讓讀者自己揣摩。
王熙鳳的拍馬逢迎,大都是在即景生情的玩笑中來實現的。第二十二回,賈母要湊份子給寶釵過生日,鳳姐湊趣笑道:“一個老祖宗給孩子們作生日,不拘怎樣,誰還敢爭,又辦什麼酒戲。既高興要熱鬧,就說不得自己花上幾兩。巴巴的找出這黴爛的二十兩銀子來作東道,這意思還叫我賠上。果然拿不出來也罷了,金的、銀的、圓的、扁的,壓塌了箱子底,只是勒 我們。舉眼看看,誰不是兒女?難道將來只有寶兄弟頂了你老人家上五臺山不成?那些體己只留於他,我們如今雖不配使,也別苦了我們。這個夠酒的?夠戲的?”結果不僅說的滿屋裡都笑起來,連賈母都“十分喜悅”。
第五十二回,賈母說“太伶俐也不是好事”,鳳姐說:“老祖宗只有聰明伶俐過我十倍的,怎麼如今這樣福壽雙全的?只怕我明兒還勝老祖宗一倍呢!我活一千歲後,等老祖宗歸了西,我才死呢。”短短的幾句話,卻包含著幾層意思:一是賈母相當聰明伶俐,甚至超過她王熙鳳十倍;二是賈母“福壽雙全”;三是賈母的年紀比她大得多,她都活一千歲,賈母該活多大?這馬屁確實拍的十分高明。
機智幽默,善於奉承(二)
王熙鳳的幽默風趣,在小說中更有充分的表現。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紅樓夢》中,只要王熙鳳出場,就會有熱鬧戲看。第十六回當賈璉的奶媽趙嬤嬤說賈璉不照管自己的兩個兒子時,王熙鳳就開玩笑說:“媽媽你放心,兩個奶哥哥都交給我。你從小兒奶的兒子,你還有什麼不知他那脾氣的?拿著皮肉倒往那不相干的外人身上貼。可是現放著奶哥哥,那一個不比人強?你疼顧照看他們,誰敢說個‘不’字兒?沒的白便宜了外人——我這話也說錯了,我們看著是‘外人’,你卻看著‘內人’一樣呢。”巧妙地由“外人”引出“內人”的笑話,可見她是多麼的幽默風趣。
王熙鳳的玩笑是隨機生髮,幾乎任何事情她都可以開起玩笑來。第二十五回,當黛玉說起鳳姐送的茶葉好吃,王熙鳳便說她那裡還有,而當林黛玉說要打發丫頭去取時,王熙鳳說不用取,自己打發人給黛玉送來,並說明兒還有一件事要求黛玉。結果黛玉笑說:“你們聽聽,這是吃了他們家一點子茶葉,就來使喚人了。”鳳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說這些閒話,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麼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結果把口齒伶俐的林黛玉都給鬧了個大紅臉。
第二十九回,張道士用托盤托出大姐兒的寄名符兒來,王熙鳳便對張道士開玩笑說:“你只顧拿出盤子來,倒唬我一跳。我不說你是為送符,倒像是和我們化佈施來了。”結果引得眾人鬨然大笑。
第四十七回陪賈母玩牌,鴛鴦遞個暗號給鳳姐,鳳姐便特意出了賈母需要的那張牌。當薛姨媽說“只怕老太太滿了”時,鳳姐又忙說“我發錯了”,故意要把牌收回。“賈母笑的已擲下牌來,說:‘你敢拿回去!誰叫你錯的不成?’”待賈母說出“我不是小器愛贏錢,原是個彩頭兒”這句話時,正在數錢的王熙鳳“忙又把錢穿上了,向眾人笑道:‘夠了我的了。竟不為贏錢,單為贏彩頭兒。我到底小器,輸了就數錢,快收起來吧’”。鴛鴦不幹,賈母“便命小丫頭子:‘把他那一吊錢都拿過來。’”薛姨媽笑道:“果然是鳳丫頭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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