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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叛逆,他確實“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可憐辜負好韶光,與國與家無望。”他不稀罕功名利祿,不怕世人誹謗,他要走的是一條自由的人生道路。
(二)寶玉反對“男尊女卑”的封建宗法觀念,大膽地提出了“女清男濁”口號。寶玉在《紅樓夢》中最有名的“語錄”就是:“女兒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這“女清男濁”的話,聽起來真是怪誕,讓人不好理解。但如果你知道在賈寶玉生活的時代,在男性統治的社會里,女性永遠是處於附屬的地位,處於被壓迫的地位,而作為一個封建貴族家庭出身的青年公子,對女性(主要是女兒)命運寄予深深的同情,對女兒表達了由衷的崇敬和愛戴,並把男子說成濁臭逼人,這無疑是對幾千年來傳統的“男尊女卑”封建宗法觀念的顛覆,是有著積極的進步意義的。這當然是對封建宗法制度的叛逆。
我們讀《紅樓夢》要注意,在寶玉的觀念中,“女兒”與“女子”是有著截然的區別的。女兒是指未出嫁的女孩,女人則是指嫁了人的。寶玉認為未出嫁的女兒是顆寶珠,是清淨的、純潔的,嫁了人的女人就變成了沒有光彩的死珠甚至是魚眼珠。這話聽起來十分可笑,但如果你聽一聽寶玉的解釋就不會感到可笑了。第七十七回在抄檢大觀園時,迎春的大丫鬟司棋出了事,周瑞家的一干婆子媳婦要把司棋帶走,司棋哭著向寶玉求情,卻遭到周瑞家的等人訓斥,不由分說硬把司棋帶走。無可奈何的寶玉十分氣憤,說道:“奇怪,奇怪,怎麼這些人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賬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原來,“女兒”與“女人”的重要區別,在於是否“染了男人的氣味”,是否受到汙濁氣息的毒害。所謂濁臭逼人的“男人的氣味”,指的則是那個汙濁的社會氣息。寶玉的批判矛頭指向的還是封建的宗法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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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的不合時宜(三)
(三)寶玉反對封建統治階級的等級觀念,嚮往平等、自由的生活。作為封建貴族大家庭的公子,寶玉卻反對封建的等級觀念,他主張“世法平等”。無論對兄弟姐妹,還是丫鬟小廝,寶玉從不擺公子的架子,興兒說到寶玉平日的情景:“有時見了我們,喜歡時沒上沒下,大家亂玩一陣;不喜歡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們坐著臥著,見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責備。因此沒人怕他,只管隨便去,都過的去。”
興兒並不是信口開河,他說的這種種情景,在賈寶玉的生活中是隨時可見的。他與秦鐘的交往、與戲子琪官的交往,尤其是與大觀園裡眾多的女兒,特別是與那些身份低賤的小丫鬟們的關係,都是平等的,是尊敬的。你見過這樣的貴族公子麼!當他第一次見到秦鐘的時候,曾感嘆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可恨我為什麼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門薄宦之家,早得與他交往,也不枉生了一世。我雖如此比他尊貴,可知錦繡紗羅,也不過裹了我這根死木頭;美酒羔羊,也不過填了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第七回)寶玉不僅沒有感到他的尊貴,相反感到的是羞愧。當小戲子芳官被她的乾媽欺負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站在芳官一邊,道:“怨不得芳官。自古說:‘物不平則鳴’。他少親失眷的,在這裡沒人照看,賺了他的錢,又作踐他,如何怪得。”(第五十八回)他為平兒“理妝”,幫香菱“換裙”,絕沒有公子哥兒的氣息,而只有深深的同情和關心,是像朋友一樣的平等相待。對許多人羨慕的富貴生活和侯門公府之家,寶玉卻毫不留戀。他對柳湘蓮說:“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裡,一點兒做不得主,行動就有人知道,不是這個攔就是那個勸的,能說不能行。雖然有錢,又不由我使。”(第四十七回)他非常羨慕寒門薄宦之家的生活,嚮往大觀園以外的世界,嚮往沒有人“管”的自由生活。所以他常說要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去。不僅他要過自由的生活,他甚至還要把小丫鬟們都放出去,說無論家裡外頭的,都要全放出去,與本人父母自便。這已經超出了他個人對自由生活的追求,而是希望所有的小丫鬟們都能獲得自由。
(四)大膽地追求愛情自由和婚姻自主。在《紅樓夢》中寶玉、黛玉的愛情故事及其悲劇,無疑是最感人的篇章。要知道寶、黛的愛情是建立在青梅竹馬和共同的情趣、共同的思想基礎之上的。他們不缺少愛,恰恰缺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在那個時代是違背傳統的封建婚姻制度的,是不被認可的。一次,說書的女先兒在府裡講《鳳求凰》,賈母當即就予以批駁,說:“這小姐必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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