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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和張繼勇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不遠也不近。當然,在很多時候,在李亨的暗中授意下,陳希烈多在充當“楊相派”與“太龘子黨”之間的調和劑和潤滑油,起了火就當救火隊員。
李亨的強硬態下,陳玄禮和張繼勇不敢再堅持進諫,帶著自己的一干人馬鬱悶地出了宮,去了張繼勇的府上。
“張大人,殿下如此重用那張瑄,令人無語。假以時日,張瑄位高權重遲早會形成氣候,到時候,這又是第二個安祿山,尾大不掉很難控制。”陳玄禮輕輕一嘆,陰沉著臉道“此人本來就囂張跋扈。此番青雲得意,想必就更加不把咱們這些京官朝臣放在眼裡了!”。
張繼勇也是長嘆一聲:“老夫就是搞不明白,殿下難道不懂養虎為患的道理?張瑄縱然有些軍功,但朝廷給予他的封賞已經位極人臣了。再這麼無限制的封贈恩寵下去,他在隴朔乃至西北四鎮擁兵自重,將來誰能抗衡呢?”
陳玄禮猶豫了一下:“要不然,張大人進宮去找找張良娣,給殿下吹吹枕頭風?”
“難。殿下未必會聽張良娣的話,而且,殿下最近另有新歡,張良娣自身難保,怎麼會管我等這些閒事!”張繼真皺了皺眉,搖搖頭。
陳玄禮目光陰沉下來,沉默不語。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無話可說,氣氛便顯得沉悶和壓抑起來。
良久。陳玄禮突然咬了咬牙壓低聲音道:“張大人,我看若是我們直接再進諫。殿下肯定也聽不進去。不如……不如另參張瑄一本……”
張繼勇苦笑:“大將軍此言差矣。張瑄此刻軍功在身,在朝中威望無人可及,這個時候,你我參奏張瑄什麼?一個搞不好,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反而不美。”
陳玄禮冷冷一笑,淡淡道“要看什麼事兒。張瑄私造製造火器,至今也沒有上報朝廷。這可是足以誅滅九族的死罪!私造火器裝備隴朔軍馬,他想要幹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殿下對此其實頗有微詞,只是暫時隱而不罷了。只要我等火上加油,在朝中挑起頭來,殿下就不能不慎重考慮。”
陳玄禮俯身過去,伏在張繼勇耳邊輕輕道“此事你我出面不妥,可讓兵部侍郎公孫良上書參奏。這個事兒,朝中大臣頗有不滿,只要有人出頭,肯定會有朝臣群起相應。只要聲勢一起,所謂眾口鎩金,殿下想不猜忌張瑄都難。”
“妙哉。大將軍所言甚是。”張繼勇猛然一拍桌案“老夫這就去找找公孫良,讓公孫良即刻上書!”
第二日,早朝。
兵部侍郎公孫良果然參奏張瑄在隴朔結黨營私、私造火器、不報朝廷,圖謀不軌,要求朝廷予以嚴懲,並讓張瑄儘快將火器之術上報兵部,由兵部統一監製,裝備全**馬。
雖然在張瑄再立蓋世功勳的當口,公孫良老調重彈頗有不識時務的嫌疑,但奈何他的參奏理直氣壯,引起了一些中流官員的共鳴。再加上陳玄禮和張繼勇的暗中推波助瀾,旋即有數十名文武官員上表附和公孫良的參奏,朝會上亂成了一團。
在陳玄禮等人看來,這幾乎是瞄準了張瑄的死穴,因此拿下張巋當然不太可能,但起碼會破壞他在李亨心目中的形象地位。
然而,在李談去隴朔之前,李亨心裡卻是對此頗有猜忌。事實上,張瑄研製火器獨自用於隴朔軍中,自是一種大忌諱。可張瑄已經透過李談的嘴,將他隱瞞火器不報的良苦用心都轉呈給了李亨。
李談的密報,李亨深以為然。若是火器之術推而廣之,勢必也會讓范陽的安祿山得了去,而安祿山如果再有火器助陣,肯定是如虎添翼。
畢竟在李亨的心裡,安祿山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因此,張瑄沒有把火器上報朝廷,李亨心態一變便覺得理所應當。
如此公孫良帶頭挑起事端,拿火器說事兒向張瑄身上潑髒水,李亨嘴上說不出什麼來,心裡卻是非常惱火。
李亨也不是傻子,知道這背後肯定是陳玄禮和張繼勇在搗鬼,因而對兩人的惡感更重。若不是為了將來制衡楊國忠,為了自己的皇權霸業,李亨早就將陳玄禮和張繼勇掃地出門,攆出朝廷核心權力圈了。
朝會上,群臣爭論,鬧得沸沸揚揚。有人為張瑄說話,也有人火上加油,而楊國忠和陳希烈則保持沉默。
李亨坐在龍椅上默然不語,眼睜睜地聽著看著群臣爭得面紅耳赤,不由冷冷一笑,起身徑自拂袖而去。
李亨走得很突然,以至於身太監急匆匆地喊了一嗓子“退朝”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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