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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脫去浪蕩外衣展現本源,最欣慰的當然非柳氏莫屬。張?是她的獨子,也是她後半生的唯一依靠,兒子這般爭氣,她心底的興奮和振奮可想而知~!
坐在下首的剛剛出獄的張煥,洗澡沐浴更衣,然後小睡了片刻,起身後在夫人的服侍下吃了點東西,將養了下精神,剛要去拜見柳氏,就聽到了張?被皇帝賜予“金牌才子小郎君”雅號和奉旨遊街的驚人訊息。
這麼久了,張煥還是有些如墜夢中,有些弄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
出獄之初,家裡長輩說解脫他危難的乃是三弟張?,他嘴上雖然沒有否認,但心裡卻隱隱有幾絲不信。當這個訊息再次傳來,就如同春雷一般,徹底打亂了他這十多年來對張?的認知。
所謂長兄為父,長嫂若母。按照古訓,父親不在世,張煥這個長兄便要擔負起教導幼弟的責任。可惜,張?自小頑劣不堪,再加上有柳氏的溺愛縱容,根本就不服張煥的管教。
張煥無奈,最後也只得放任不管,因為管不了。
好在張煥老成厚道,家族觀念極強,張?再怎麼頑劣不堪,那也是張家的子弟,好歹張家也算是家大業大,縱然出一個紈絝,也能養得起。張煥琢磨著,只要能讓張?富貴一生也就對得住先父的囑託了。
可……可就在他不幸遭難的這幾天裡,這個浪蕩的幼弟卻突然有了如此驚人的嬗變……此情種種,又讓張煥一時間怎接受得了?
“立成,你這次能脫罪活命,我們張家能平安度過這場危機,?兒居功甚偉。虢國夫人看重他的詩才,這才受託入宮拜求皇上,下了赦免的聖旨……”張九鳴轉頭望向張煥,輕輕一笑,“待?兒回來,我等擺宴好好慶賀一番。”
“?兒此刻奉旨遊街,又被皇上御封賜下金牌,這對於我們張家來說,是莫大的榮耀。”張九皋揮了揮手,“估摸著?兒也快回府了,來人,速速去準備酒宴,派人在門口迎候,待?兒回府,我等立即飲宴慶賀!”
張煥笑著點點頭,剛要起身去安排,卻見二弟張寧臉色複雜地起身勉強笑了笑道,“兩位叔父,大哥,我去吩咐下人備下酒宴。”
張寧旋即轉身離去。
張九鳴掃了張寧離去的背影,有意無意地轉頭向張煥淡淡道,“立成,兄弟情誼彌足珍貴。兄長辭世,只留下你們兄弟三人。你作為長兄,要時刻為兩個兄弟做出表率……”
張煥聞言一怔,下意識地點頭應是。心頭卻是猜出了幾分,張寧心胸狹隘器量不足,這一點張煥是心知肚明的,而平日裡張寧對張?的態度也甚惡劣,危機關頭自然是更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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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崔穎沒有回府,還是跟隨著玉真公主李持盈去了玉真觀。
但崔穎固然沒有回去,可訊息和皇帝的賞賜卻到了崔家。聞報說皇帝應允,崔穎拜玉真公主李持盈為義母,這讓崔琚夫妻、崔進和崔煥兄弟都非常歡喜。
可旋即,同時傳來的另外一個訊息又讓崔琚夫妻頗有些汗顏。
張煥脫罪出獄,雖然沒了官職,但畢竟保住了性命,張家也安然無恙渡過危機,不過這並不能引起崔家的重視。但張?在虢國夫人的酒宴上再次嶄露驚世才學,引起皇帝和貴妃的封賞,不僅得了一個“金牌才子小郎君”的雅號,還奉旨遊街……這意味著什麼,作為世家大族,崔家人心裡明鏡兒似的。
有了皇帝的這番態度,明年春闈張?必然奪魁。任何權貴的薦拔,任何士子的努力,都比不得皇帝的看重。
崔琚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夫人,老夫倒是小看了這小廝……看他如此,這才學做不得假。這篇《太真仙子賦》,猶如鬼神之功,最不濟,煥兒是作不出的。”
鄭氏夫人輕聲一嘆,“還是穎兒看人有準頭。皇上口諭裡說了,要玉成張?與穎兒的婚事……以奴家看,穎兒能得夫君如此,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老爺過幾日還是去一趟張家,緩和一下關係。左右有皇上的口諭在,崔家的面上也好看一些。”
崔琚臉色一紅,默然點了點頭。
崔進在一旁沉吟良久,方才疑惑道,“父親,張?有才,倒也不難理解。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張?當眾謾罵李林甫,聽說今日在虢國夫人府上當著皇上的面也大加詆譭,可為什麼李相那邊毫無動靜?這著實有些反常。”
“且,皇上重用倚重李相多年,如果說李相為天下最大的奸佞,豈不是說皇上有識人不明之過?皇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