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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有冤屈吶?那便公堂上訴去……走,帶走!咱家還要回宮繳旨。”小太監不屑一顧地瞥了張煥一眼,擺了擺手,扭頭就走。
而旋即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役衝上前來,就將張煥架起帶走。
後院與前院天井中間隔著一個拱形園門,張?悄然站在院牆一側,眼睜睜地看著前院中“雞飛狗跳”的驚人一幕,神色越來越凝重。
目前的張府對內柳氏做主,對外則就是長子張煥充當話事人。大公子突然被聖旨拿下且被帶走入獄,這對於張府來說,無異於塌了半邊天,怎能不亂成一團。
還不僅如此。
“妄稱圖讖、指斥乘輿”,大概意思就是假借占卜之詞攻擊辱罵皇帝,帶有意圖謀反的嫌疑。在皇權時代,這可是一項非常嚴重的罪名,嚴重到足以讓張府上下乃至整個張氏宗族都有可能連坐滿族傾覆的程度。
“妄稱圖讖、指斥乘輿……好狠好大一頂帽子!這是說張煥要謀反啊!”張?心煩意亂心頭沉重地靠在圍牆上,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如果張煥被定為謀反之罪,張家眾人豈能不受株連?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穿越到盛唐長安的名門張家才不到一個晝夜,就禍從天降危機臨了。
對張煥自然沒什麼感情,對張府也談不上什麼歸屬感,但……如此一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張家倒了,他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張煥其人……”張?定了定神,心念電閃。
靜靜梳理著這具肉身原主人遺留下來的記憶和前世所掌握的歷史資訊。聯絡起張煥所擔任的官職和他服務的那個唐史上赫赫有名的倒黴蛋、現太子、以後的唐肅宗皇帝李亨,張?心底大體就有了一個直觀和清晰的判斷,大概距離事實真相其實也不遠了。
李亨的悲劇首先在於,有一個太過強勢和雄才偉略的皇帝老子李隆基。開元二十六年被立為太子以後,可以說是誠惶誠恐無時不刻不在擔心被廢,因為前太子李瑛的悲慘下場仍歷歷在目。
李亨的悲劇其次在於,有朝中權臣的“圍攻”和抵制排斥。前面是李林甫,後面又有楊國忠。
因此,李亨的日子並不好過。
天寶五載正月,因為跟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和重臣韋堅私會,被李林甫抓住把柄大做文章。結果李林甫彈劾皇甫惟明和韋堅,說兩人勾結起來意圖私立太子。皇甫惟明和韋堅因此被貶橫死,結局淒涼。
李亨驚懼之下為了摘清自己,上表替自己辯解,並以與韋堅的妹子、太子妃韋氏“情義不睦”為由,請求離婚,以表明“不以親廢法”。李隆基同意,韋妃出家為尼,之後與李亨形同陌路。
而到了這一年的年底,又一場陰謀牽連到了李亨。李林甫指使心腹彈劾,大有不廢李亨不罷休的架勢。李亨萬般無奈之下,再次將自己的女人杜良娣拋了出來,再次離婚。
這才安穩了沒幾年,又冒出張煥這個太子左贊善大夫“妄稱圖讖、指斥乘輿”的事端來……張?沉吟著,心裡明白,八成又是李林甫一黨作祟,張煥怕就是一個被利用的犧牲品。
抓的是張煥,對付的乃是李亨啊。
……
……
張?的母親、張九齡的遺孀、張府主母柳氏不過四十許人,身材豐腴面容姣好風韻猶存。
她出身官宦世家,父親柳毅也曾經做過雍州太守。到了家族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這個一向性格溫婉的女子也展現出幾分臨危不亂的魄力。
她望著並非自己親生的張府二公子張寧,聲音柔和但卻很堅定,“儀和(張寧字),立成(張煥字)遭難犯案……事不宜遲,你立刻親自去兩位叔父府上,請兩位長輩過府議事。”
張寧按捺下慌亂的心緒躬身一禮,“是。我這就去兩位叔父府上傳信,請兩位長輩過來定奪。”
張寧轉身匆匆就待乘車出府,卻聽柳氏又道,“還有,儀和,你順道去一趟陳相的府上,求見陳相……懇求陳相從中通融一二。”
柳氏所說的陳相就是左相陳希烈,與張九齡同朝為官多年,私交還算不錯。張家人出了事情,柳氏想起陳希烈來倒也正常。
只是張寧聽了這話,身子微微停滯了一下,嘴角卻是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來。
這陳希烈早已不是過去的陳希烈了,如今的左相陳希烈跟在李林甫屁股後面一唱一和,權勢沖天,當年的那點情分早就蕩然無存了。
當初張寧想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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