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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出身名門一紈絝(1)
第001章出身名門一紈絝(1)
大唐天寶十一載夏。
凌晨五更二點,隨著太極宮承天門上敲響第一聲晨鼓,長安城各座城門相對的街市上,街鼓齊聲響應,“六街塵起鼓??”。
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本是皇帝早朝的時節,可惜天寶年間天下承平日久,玄宗李隆基懶於政事勤於情事深居宴遊,不再堅持清晨坐朝,這晨鼓便形同虛設了。
張府後院。清淡的晨光中,一個身材挺拔鳳儀清秀的華服少年眼眸迷離地斜倚著一棵蒼勁的桂花樹,遙望著遠端那層層疊疊威嚴肅穆的三千宮闕飛簷,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怕是那李三郎正擁著豔冠天下的美人楊貴妃只願長醉不願醒了吧。
“**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少年喃喃吟誦著,慢慢回頭掃了那兩個嬌嬌柔柔怯怯垂首侍立在身後不遠處的如花少女,那雙眸子裡的光彩漸漸變得堅定剛毅起來。
夏日清涼的風拂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莫名的味道。這是一種混雜了牛羊駝糞燃燒後的氣息和酒香花香薰香的奇異味道,屬於盛世大唐帝都長安的獨有味道。
長安城已經醒了,人聲、車聲、馬聲、駝鈴聲、雞鳴犬吠,一時寂靜不再。不過風吹鈴響的聲音並不那麼突出,甚至會被喧雜聲淹沒。在長安城中久居的人,他們都能從這紛亂嘈雜的聲響中辨別出各種動靜來。
少年猶自默默地倚樹而立。
兩個美貌侍女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狐疑和驚訝的眼神。
眼前這個張府的三公子年紀雖然不大,只有十八歲,但在這長安城裡,已經是呼朋喚友花叢狎妓的老資格了,哪一日不是深夜方歸日上三竿才起?
可今兒個卻很詭異。這早鼓未鳴,兩女就聽到主子起身的動靜,不敢怠慢,急急穿衣出來侍候在側。
“三公子……奴婢侍候公子洗漱更衣。”
其中一個侍女躡手躡腳地輕盈走了過來,聲音輕柔卻如黃鶯一般清脆婉轉。
少年身子微微一凝,回過身來,清澈的目光投射在面前這張稚氣未脫五官極其精緻塗抹著兩小團淺紅胭脂的少女面孔上,報以溫和一笑,正待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親暱,卻見少女面容一緊,兩條細長的柳眉兒挑了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垂首囁嚅道,“三公子,奴婢……”
少年笑容僵住了。伸出去的手停滯在半空,此時此刻,他只有一種直欲仰天長嘆的無力感。
這侍女看上去嬌嬌怯怯畏懼恭謹,但那如小兔般驚恐、投過來的眼神中卻有一絲難以盡掩的鄙夷光芒。
這再次提醒了少年,他終歸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從歷史學者半路改行從政的現代社會某三線城市的副市長大人了,而是這盛世大唐天子腳下出身名門一紈絝,府中貼身侍女雖然畏懼卻也有幾分看不起的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哥兒――開元名相、盛唐名臣張九齡的幼子張?。
張九齡可不簡單,不僅一度高居當朝宰輔、官至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還是名噪一時的詩賦大家,號為“嶺南第一人,盛唐第一臣”。只是後來被權臣奸相李林甫算計,在皇帝面前失了寵,先是罷相被貶,後在返鄉祭祖時病逝。
雖如此,長安張府仍然是不容人小覷的名士高門。一來是有張九齡的盛名在,門生故吏遍朝野,二來當朝天子多少還是看顧幾分情面的。
怎麼穿越千年置身唐風流韻之中並不重要了――這事兒本就透著詭異莫測,無處打撈出一個子醜寅卯來;重要的是如何生存下去。好在對於張?來說,眼下這身份紈絝固然紈絝,卻也錦衣玉食不愁生計。而作為曾經的歷史學者和現代官場中人,儘快適應這個身份和這個時代,應該也不算太難。
輕輕又嘆了口氣。少年便揮揮手淡然呼道,“如煙、如玉,我再回去小憩片刻,你們就下去吧。”
如煙如玉兩個美婢再次訝然相視,齊齊施禮應是,心頭卻都浮蕩起一種古怪莫名的感覺來:現在的三公子,似乎與往日相比,有些不同了。
那身姿,那舉止,以及那眸子裡的光彩,都透著幾分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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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西里伯斯的白鸚、一條撒馬爾罕的小狗、一本摩揭陀的奇書、一劑拜占城的春藥,這四件行頭以不同的方式引逗著張?對於盛唐的期待值,亦提醒著他要牢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