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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付出的人。看著自己的父母一天到晚忙在了地裡,就連小妹也被父母安排滿了:放學回來先餵雞,喂完雞再吃飯上學。
張牧認為,家裡的那棵反常的蘋果樹,其實就是在向自己暗示著什麼。它過早的掇滿了花蕊,那時人們還穿著厚厚的棉衣。母親高興地說,今年要有喜事了,看這花兒開得,樹還都沒發芽,它就把春天早早地帶進了咱家。誰料想,早春的一場寒流把滿樹的花打了個淨光。那天是星期天,張牧從學校回到家,看著滿樹的花朵,潔白的花朵裡似乎有她時隱時現的笑臉。她的臉龐一會兒在那朵最大的花蕊裡,一會兒又跑到了最高處的那朵裡。他對著它哧哧地發笑。
哥,你笑什麼?上面那枝兒花兒最多,幫我折下來好嗎?我把它插在瓶子裡。妹妹晃著哥哥的手說。
不行,不能折,哪一枝都不行。一聽妹妹要折花,他馬上瞪起眼來不笑了。
清晨,當他一覺醒來便傻了,樹上的花早已沒了一朵,地上竟雪白一片。一個半大小夥子,此時此刻竟愁腸百結。繽紛的落英,在早春中誕生,又在春寒中逝去。張牧你也是它們其中的一朵嗎?
他躺在屋裡,燈也沒點,漆黑一片。馬六亭你怎麼樣了,就要開齋了,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開齋節的早晨,滿大街上的孩子,家家戶戶的喊著:油香吃,油香吃,自己做了,人家吃……你躺在醫院裡,此刻屋內是否也漆黑一片?
記憶中,有光也有熱,那是夏天的酷暑,熱得那樣迅猛,那樣熾烈,幾乎將我燃燒。如夢境如煙波,恍惚中又如一瓣花蕊凋謝。
我曾追逐過她,忘情地,她如初春的桃花那樣多情,她如蘋果花那樣潔白。她是一朵高雅聖潔的雪蓮花。
是醫院的那道隔離門把我們分開了。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狠狠地捶自己的頭,捶這發木的腦袋,猛然間又躺倒,把被子狠狠壓在頭上。睡吧,好夢留人睡,如果睡能忘掉一切。父親回來時快半夜了,聽到他在屋內輾轉反側,在窗下道:快睡,小心明天扮玩玩砸了。
也許,扮玩的熱鬧會沖淡自己的煩躁。不再想她了,可是他的腦筋卻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來,心與腦公開抗爭了。
四年了,相隔整整四年,她讀大學的四年,四年的日日夜夜他再沒有見到她。聽說她第一次放假回來,他就偷偷地去了她家附近,那是半夜去的。村東靜悄悄的,村西的西大街上卻是白天一樣的繁忙。雖然她家一片寂靜,可也亮著一盞常明燈。
他不敢進去,豈敢進去,連靠近的勇氣也沒有。早在車站上,他就退出了。只是今天,當聽到她回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盼啊盼,盼天上的太陽早早落山,然後一輪彎月讓世界變得清清靜靜朦朦朧朧。把夢中的一切帶到今晚真實的世界中來。
你小子,連飯也沒心思吃,又胡尋思什麼?父親的一聲訓斥,把他又拉回到現實中。是啊,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不該再去攪亂。何況自己也深知,那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但心還是把他驅趕了出來。他躲在暗處,希望能出現奇蹟,他相信奇蹟會出現。如果不是奇蹟,他們不會生在同一個村子;如果不是奇蹟,他們不會在同一個班裡唸了十幾年的書;如果不是奇蹟,他們不會那麼默契;如果不是奇蹟,他更不會憑空落榜。就為了能聽到她的聲音,那怕是遠遠的聽她的一聲笑或者是一聲嘆息。他心裡一直乞盼著,乞盼著奇蹟,乞盼著幸運之神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一個海倫,讓赫克託耳苦戰了十年,最後連性命也丟掉了。我為馬六亭也苦爭了十年,笑話嗎?我和他丁思武從小就較上了勁,如果不是世俗的鴻溝,我早就打敗他了。到現在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人一出生就隔著一道天然的屏障——民族?此刻,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那麼輕易服輸。我不能像那個赫克託耳,壯志未酬身先死,我要帶著她一同去享受生活,一同去開拓自由的天地。
他真想飛到她所在的那所大學裡,但是父親把他的每一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他開始相信父親的數學天才了,時間算得如此精確。他費盡心機,不管用什麼數學方法來計算,都不如父親隨口說的一句話準確。無論怎樣安排,總也安排不出屬於自己的一點空閒時間。父親甚至於連他的思想也能算出來。就像孫悟空,儘管神通廣大,卻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
西北風一吹,莊稼便成熟了。金子般的季節來到了。沒了春的浮華,去了夏的狂燥,呈現給人們的是平淡,是誠實,是豐收的喜悅。喜悅盪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人人都在搶收搶種。勞動真是一付最好的鎮靜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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