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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八鄉的有幾個像馬大哥這樣的老模範,自打入社以來就是村主任。馬大哥這樣的人可是對著門縫吹喇叭——名聲在外呀。
這話不假,提起來誰都豎大拇指。別的村,那主任?哼,今年是張三,明年就是李四。
對啊,你說這一茬一茬的,比咱換衣裳都快。就屬馬大哥常趟,俗話說得好,花兒開得豔,還得葉兒來扶持,都是你明事理,幫襯得好。她心裡鬆了一口氣,終於把話題給引開了。
連英被她給捋順了,心氣順了,當然就不能再有什麼可藏可掖的了。要不翠枝怎麼一口一個媽的叫呢。姊妹,要不我咋想跟你作親,跟你這人說話,氣順。就衝這,我告訴你一件事兒,記住,可不許跟外人說。
腦袋一熱,她就想把秘密往外抖摟。翠枝心裡一動,她明白,這回她們算是親姊妹了。
她連連說:哪能啊,我聽到的話,就爛在了肚子裡,旁人是萬也打聽不去的。
那好。上邊領導研究決定了,秋後要從咱這街上徵兵,十八歲以上的小子都得去報名,直接上前線。
啊,是真事?她萬萬也沒想到。以前她說的秘密,不過是東家長西家短的芝麻事兒,女人們湊成堆,把什麼樣的小事都往神密裡拽,拽來拽去,無非是嚼嚼舌頭而已。今天這秘密,真是個晴天霹靂,因為它關係到兒子的小命啊。
連英還認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把茶盅一放,板起臉子說,不是真的,我說它幹啥?我可是把思武當成自己的孩子,才把這個天大的機密透給你的。
哎喲,心頭肉喲,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這不是?翠枝眉頭一皺,把右手中的扇子遞到了左手,右手緊緊地捂著胸口說,我得走了。
這回她是真心痛了,在心裡她早就叫上主了——主啊,西大街的人,鳳凰村的人,個個都在忙都在奔小康,你說那個屁蛋王八羔子小國,不好好過日子,還引得咱孩子去受罪、去應戰。什麼叫應戰?小日本鬼子在鳳凰村乾的那些個“遭鱉倆”的事,俺是不會忘記,怎麼能再叫孩子去受那罪?戰爭就是把孩子當炮彈打出去,變成灰,讓當媽的死都找不到地兒啊。主啊,俺的心真是受不了了,想想都要哆嗦死了。大能的主啊。
咋說走就走?再喝點?
連英有點不明白,這娘們為什麼一聽這話就走了?而且臉色也變得這麼難看。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女婿啊,我不也擔心嘛。她是體會不到狗生的狗疼,貓生的貓疼的滋味了。
她哆嗦著。哎呀,大能的主啊,她哆嗦著站起來,我、我,她艱難地說:我得找醫生、找趙子去,砰砰的,跳得我快抱不住了(心)。
連英望著搖搖晃晃遠去的身影,皺了皺眉,這娘們,疼兒是疼兒,可也不能這麼個疼法,說到底他丁老四不是村委主任,所以這娘們私心太重了。唉,對了,她確實私心太重了,是嚴重的資產階級利己主義。
對自己的這一發現她有點興奮了,人真是得當官,當官的人就是看得遠,看得高。你翠枝這麼聰明的腦袋,也只有用在說話上。哈哈哈,她不由得笑出了聲。是啊,要說為什麼願跟這娘們拉拉呢,就是因為她聰明機敏,所以平素才願意跟她扯扯,現在看來,這娘們也不過如此。她又搖了搖頭,好像還有好多理由,只是她一時又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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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第一節
馬六亭終於回到了家,她跌跌撞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母親發現她時已經高燒的不省人事了。待她大呼小叫地把丈夫從村委值班室拽回家,已是東方發了亮。幾個姊妹也都跑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把她送進了鎮醫院。
一天了,馬六亭高燒還沒退,仍然處於昏迷狀態。心裡吃了個啞巴虧,加上外感風寒,本來身子就沒好,又經這一激。巧的是,鄰縣正流行鼠疫,症狀之一就是持續高燒,醫生們正高度警惕。於是再三叮囑要隔離。消炎、補水、退燒,除了吊瓶還是吊瓶。她大姐不顧醫生的勸告,死活硬要陪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小妹,她責備自己不該那麼狠地罵她。唉,六兒,你也是,為你著想,咋還真生姐的氣?六兒啊,快好起來吧,真要燒出個好歹來,叫為姐的可咋活啊!她還真就一門心思以為是昨天傍晚自己把妹妹給氣成這樣子的。
昏迷中,馬六亭覺得自己飄蕩在空中。大姐不住地流淚,一群醫生出出進進,一會兒輸氧,一會兒打針,她覺得有點好笑。瞎忙什麼呀你們,我自己的身體都不著急,你們急什麼?人能脫開肉體凡胎真是太妙了,妙得無以言說,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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