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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實媳婦啊,有你老公公掌管這個家一天,那個大鱉羔子,他就是再花花也成不了氣候。乖兒啊,你說你咋就喝了農藥啊。這倒好,倒給那個小狐狸騰出位來了。主啊,別怪糊塗孩子,孩子在俺家裡沒享到福,就讓她在後世裡好好的吧。
丁老四到底是丁老四,他現在成了名人,寺裡有他拿的“乜貼”,村裡有他修的路,家裡有轎車,還有電話,這可是除了支書家,再沒有第三號人家有。他覺得腰板硬了,見幾個鄉老因為寺裡的事,一個個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樣子,他咳嗽了兩聲說,咱爺們都把心放到肚子裡,我說不換,他誰也換不了。咳,咳,他一陣咳嗽,捂了捂胸口。
老丁啊,看你這陣子氣色不大好,你要是不得勁兒,咱們改天再聊吧。
沒有的事,我天天都得勁,他孃的,就是胸口有點悶。沒事,沒事。啊,你們說,咱啥樣的事情沒淌過?別說沒病沒災的。窮的時候,咱都沒病過,就現在?啊,還能長病?
說的是啊。雖說你也有了年紀,可也壯的像頭牛。
哈哈,不服老也不行啊。前兒趙子,就那“名醫”趙子來瞧,嗬,她說我不能再吃肥羊肉了,說我血太稠。你說笑人不笑人,咋血稠了還成症候?難道稀了才成?啊,不吃肥羊肉?你說,日子好過了,咱放著現成的羊肉不吃,再去吃糠窩窩頭?哈哈哈。
是啊,一半麩子一半糠,吃的人像張黃裱紙,就現在?誰傻啊,連你家的狗都不聞了。
哈哈。最起碼,咱比那王八蛋狗精吧?哈哈哈。噢,對了,大夥兒有事?莫非寺管會又出新花樣了?
呵呵,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啊。你是主心骨兒,大夥只想聽聽你的建議。聽說馬衛國已經列了八大條必換的扛扛,要趁這個主麻開會透過。
七繞八繞,鄉老們終於把話繞到了正點子上,只等他丁老四親口說出來,這夥好添油加醋把各自的目的達到,這才是最大的本事。
他就是列八十條也白搭,咱寺管會不是村委會。
哎,你們聽,好像是他馬伯伯的聲音。翠枝從廚房裡拿了把壺續上了茶水,支楞著耳朵對著屋裡的人說。
對,是他,他在大喇叭裡又咋唬什麼?
聽,是要交公糧的事兒。
第二節
第二節
馬衛國廣播著家家戶戶要把公糧交到村委來的通知。每年,交公糧的時候,他都要喊上六遍,每隔十分鐘一遍。有人曾經掐著表給他算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個小時過後,自然就播放起“紅旗飄飄”的革命歌曲。可讓人奇怪的是,今天人們只聽了一遍,就再也沒了他那大公鴨似的嗓音,而且也沒了他那特別愛放的曲子。
馬衛國這一反常的舉動,不知有多少人在心裡泛起了滴咕。只有他的老婆一如既往的像是接到了命令,聽到廣播後,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拿起簸箕,一簸箕一簸箕地簸玉米,裝了一袋又一袋,又跑到老沙家把大閨女叫來。大妮子與丈夫在省城開了一家小小的飯館,買賣只是將就著剛混上吃。這幾天她一人回來是給婆婆作十年忌日。公公請阿訇走墳去了,家裡正忙著準備做油香。
娘倆從丁家門口路過時,連英要去借杆大稱。當她來到丁家時,一看滿屋裡坐著一幫子鄉老,也沒進去,從翠枝手裡接過稱便跟閨女回了家。孃兒倆稱夠斤數,又多裝了些,就讓閨女送到村委去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見大閨女又把糧食推回來了。
咋弄的,咋來回都推起了沉車?開天闢地頭一次把公糧退回來,當媽的這個納悶,衝著閨女就咋唬上了。
我說等等再交,你非得逼著人快去、快去。
買賣納稅,種地納糧,天經地宜。
誰說不交了,可你也得問問人家要不要再說。
你爸爸都廣播了,你沒聽見?
變卦了,交夠了。
這孩子,咱還沒交,咋就夠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路上的那些人跟咱一樣都推回來了,說是都不用送了。大妮子邊說邊往下卸袋子。一個你,一個俺爸爸,聽風就是雨,我那裡忙得一個跟倆似的,你抓起人來就走,這麼沉沉的一車叫我推了個來回。我真服了您二老。
看看,我都快支使不動你了,要是頭幾年我年輕那陣子,你就是給我推,我都不用你。你爸爸怎麼說?
沒見著。女兒的話,生生的硬,當媽的聽了,耳朵裡像是灌進了水。
行了,你走吧,顧你死婆婆去吧,死的比活的還重要。哼,這可真來了那句話,孃兒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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