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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起來……求你,求你發發慈悲,救救她吧……他氣喘噓噓地跑到山上,車子一扔,對著蒼茫的山野大聲呼喚著……淒厲的聲響迴旋著,充滿了整個山谷……
那晚,馬六亭在酒樓找到丁思武兩人不歡而散之後,丁思武本想涼一涼她,過上一段時間,再出個招兒哄哄就沒事了。女人是要哄的,再怎麼鬧只要一親熱她也就成了麵點師手中的活兒,想怎麼捏就怎麼捏。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管什麼事,只要她笑了,一切便萬事大吉,誰知馬六亭竟從此病了,還住進了醫院。他心裡確實也不好受,便急三火四的往醫院裡趕。他打通了關節,才得以來到病房。見馬六亭依然昏沉沉的,她大姐守著,淚汪汪的與他說了幾句話。他只得出來。
見張牧走了,他強壓住滿肚子的怒氣,辭別了眾人,開起轎車就奔了縣城,三轉兩轉來到了一處豪宅。這是新買的,花了六十多萬,是他們的結婚新房。自從那夜看流星後,他就覺得馬六亭對自己有了成見。花了一萬多塊給她買了個最時髦的大哥大,不想,她竟一口拒絕。現在有地位的人都帶上了這玩藝,我自己還沒捨得買,你倒不稀罕。為了哄她高興,他又買了這棟別墅。這所裝飾一新的小洋樓,還沒等派上用場,父親就去世了。如今女主人沒進新房倒先進了病房。他滿房間亂轉,像個瘋狗似的,只是轉啊轉,猛得他拿出一聽啤酒像得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眼珠子瞪了半天,突然他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拼命灌了起來。一聽又一聽,扔得滿腳下全成了叮噹作響的鐵皮罐。媽的,我缺什麼,我什麼都不缺,一個馬六亭有什麼稀罕?不就是個女人嘛,只要有錢,什麼樣的高階婊子弄不來?他喝一陣、笑一陣,笑一陣、喝一陣。忽然聽到樓房裡有個聲音在哭。
你是誰?出來,老子才不信什麼屁鬼,你要是個女鬼還不定誰玩兒誰。出來,啊,怕了,你怕我?媽的,我就知道你不如馬六亭。說到這三個字,他哭得更投入了,邊哭邊罵,你有什麼了不起,我為什麼單單就怕你,你不就是個孩子頭嗎?就連鎮長的閨女見了我還嗲聲嗲氣地叫哥呢,你又能算老幾?躲起來了是不是,不想見我是不是?好,我知道你想見誰,媽的,都是那個混蛋攪和的,我還真就叫你見不著他。他又開啟了一聽,媽啊,他哭得更傷心了,你為什麼把我生在這個世上,世上的好女人都死絕了?丁思武你是個混蛋,你為什麼偏偏喜歡她,為什麼?你喜歡的要死了,為什麼沒死成?戰場上死了多少好戰友啊,你為什麼沒替他們去死,你難受,你該,活該。
嘻嘻,丁主任,你喝的什麼啊?怎麼著,是樂啊還是哭啊?他好像看見了她,那個倒黴的豆豆,正站在眼前嘻嘻地對他笑。
他終於轉業回來可以上班了,那天是週末,白天他到馬六亭的辦公室沒有找到人,便在外邊跟幾個朋友玩了大半天,等晚上回到家時見母親臉色有點異常,到底還是弄明白了是煤礦上的事,一個小巷道冒了頂。母親叮囑著他一定要想辦法讓知情的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尤其是上面領導的工作要做到位。他明白那工作是什麼。當他來到井上看到兩個黑乎乎的泛著血腥味的肉球時,就像看到了戰場上的連長。一個連的戰友就剩下了他們仨,失去戰友的他們三個,剎那間變成了三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擊退了敵人不知多少次進攻,他們剛剛鬆了一口氣,轉眼間連長卻被一顆流彈擊中了。他本能地背起了連長,不管是死是活,背起來就跑。但今天他卻不忍心去看這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了。
他經常到離礦不遠的一家飯店去吃飯,為的是讓自己能多少心安點。
拿著吧。聲音裡滿是贖罪的的味道了。雖然不多,以我個人的能力,也只能做到這點了。
不,這一年來我們家多虧了你的接濟,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姑娘無限的感激盡在柔柔的語氣裡,自己的哥哥是死在他家的礦上,她是恨死了他們家的人,可是對他怎麼就有一種別樣的心情呢?
只要我有這個能力……你母親好點了嗎?
姑娘哭了,單間裡就她跟他,他們已非常熟悉了,甚至成了朋友,自從姑娘的哥哥死在他家的礦上,她母親便成了無藥可救的瘋婆子。丁思武心裡從此卻有了一種負罪感,好像只有拿出點錢來他才得以安心,儘管這事與他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一想到那兩個肉球,只要有機會的話,他會不自覺地來到飯店,開個單間,找到豆豆,一邊吃飯,一邊聊聊。
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
不,我要喝,我沒醉,你,你是誰啊?啊,馬六亭?六兒,來,陪我喝一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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