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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位置最好的去處硬給騰出一張桌子,一群漢子心滿意足坐穩當,有老大在就是好呀,這下不愁看不清小美人了。
上了酒菜,隨口閒聊,有一搭沒一搭看其他藝人演雙簧、說快板,臺底下最靠近檯面的地方有幾張桌子,一群人似乎等得不耐,起鬨吹口哨讓這些不入眼的快下去,催促正主兒趕快亮相。正嚷嚷著,時辰到,臺柱子琴書仙子準時登場。
但見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攙扶,水飄萍懷抱琵琶在臺中央坐定。看這花魁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瓜子臉、削肩膀、纖腰盈盈,弱柳扶風。面板白皙、五官精巧,十足一個水做的美人,行止間帶出一股病弱風流。也就難怪西涼城裡趨之若鶩,一群鏢局漢子都像丟了魂。
水生憨憨傻笑,湊在耳邊小聲說:“沒有俺姐好看。”
殷滄海聞之莞爾,低頭喝酒不搭腔。
臺上美人眼目低垂,彷彿視滿樓看客如空氣,坐定後一句話不說,輕撥琵琶直接開唱。
南方水調,歌如其人一般的柔美,鄉野少年哪聽過這個?水生很快入了神:“好聽,真好聽。哥,這叫啥曲兒啊,太好聽了。”
“這是中原南方水鄉的吳越調,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養出的曲子自然也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綿綿軟軟的,最是多愁善感,風花雪月。”
“哦,嘿嘿,哥,你懂得真多。”
聽著動人曲調享受吃喝,滋味怎是一個‘美’字了得,好像還沒等人回過神,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曲調止息,臺上美人收起琵琶,起身便走。
“哎,等等,著什麼急啊。爺還沒聽夠呢,再來兩段。”
最靠近檯面的幾張桌子立刻哄起來,美人根本不理,徑直退場往後面去。這群人立刻不幹了,為首一人‘騰’的竄起來大喝:“站住!爺叫你站住聽見沒有?”
雜藝班的班主連忙賠笑:“哎喲,這位爺,水姑娘每天就唱一個時辰,已經唱滿了……”
“放屁,誰定的規矩只唱一個時辰?是掏錢的說了算,還是你賣藝的說了算?”
班主笑得難看,不知不覺冷汗已經下來了,這群爺捧場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已知道是什麼來頭,這都是知府衙門裡的官差啊,沒一個好惹,要是今日水飄萍再不給面子,這碗飯就沒法吃了。想到這裡,他能轉向水飄萍。
“姑娘,幾位爺的盛情卻之不恭,你就再多唱兩段吧。”
冷美人正眼不掃,冷冷開口說:“嗓子幹了,恕難從命。”
“你……”
班主氣得磨牙,在耳邊小聲警告:“別搞錯了身份,你就是個賣唱的,總該學點人情世故,這能由得你不答應嗎?來西涼才幾天,是不是又想害大傢伙呆不下去?”
冷美人卻不給面子:“既然是定好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今日你要多來兩段,明日他要多來兩段,照此下去,是不是一天唱滿十二個時辰才能罷休?”
說不通,勸不動,官差老爺已經等得不耐煩。
“磨磨蹭蹭幹什麼呢?要你唱就快唱,囉嗦什麼?”
冷美人冷冷回應:“對不住,今日時辰已到,想聽明日請早。”
“他媽的,又跟老子耍這套?登鼻子上臉,不給你點厲害,你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為首一人當場翻臉,很顯然這口氣已經憋了不是一天兩天,竄上臺面直奔冷美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當自己是什麼玩意兒?也敢對你家爺爺擺臉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出來賣,就勸你趁早賣得乾脆些,說穿了不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胯的臭婊子,怎麼?賣都賣了還想立牌坊?”
眾目睽睽,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水飄萍氣到變色,想也不想一巴掌狠狠扇過去。‘啪’的一記耳光,響亮乾脆震全場。
這下輪到官老爺受不了了,吃公門飯的,誰能丟得起這份臉。一群十幾人頃刻大怒,掀桌子砸椅子,嘩啦啦圍上去,眼看冷美人在劫難逃。場面亂起來,雜藝班和酒樓的掌櫃全都慌了神,連忙拉架苦聲勸,可惜哪裡勸得開。
眾官差變色,不依不饒,班主嚇得連連作揖:“各位爺息怒,這丫頭不懂事,我回去定當好好管教。還請各位爺手下留情,好事好商量。”
“商量個屁?敢動手打老子就是活膩了。”
班主氣得連瞪水飄萍:“還愣著幹什麼?快給幾位爺賠禮。”
冷美人面色鐵青,卻也心知不服軟難了局,咬著牙福了一福:“小女子行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