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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滄海黯然點頭:“七月十五鬼門開,如果不能在此之前終結修羅之亂,萬事休矣。”
一陣滲骨的寒意襲捲心房,驚聞真相的兄弟難掩驚慌,方天勇下意識數算日期:“這樣說來可沒有多少時間了!找不到修羅真身……那如果在七月十五之前沒能辦到會怎樣?這世間天下人……我們,還會有未來嗎?”
殷滄海笑了,是名副其實的悲涼苦笑:“有,當然有。何謂地獄臨頭?你若甘心成魔,就可以活得很好,否則,只要還殘存著一絲良心就註定為世所不容。這就是修羅主宰的世界。”
佟信達明白了,也因此倍覺感慨:“就像二哥經歷的?看到海捕文書,不過是出於人之本性常情為你爭辯了幾句,結果就差點被姓郎的推出去當場問斬。一個不能容留良心存在的世道,可不就是惡鬼橫行的地獄麼。”
方天勇急切追問:“大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弟兄們都願意跟著你,反正我是再也不想留下受這份窩囊氣了,有那姓郎的,如今再加上一個董仲海,遲早都要害死我們。”
殷滄海轉頭望向遠方易水河,低聲說:“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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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桀再度醒來,已是在射鹿城大本營。睜開眼他便無法剋制激動,霍叔……霍叔在哪?他還沒有為至親收屍啊!絕命式極霸道的威力反噬自傷,幾乎擊碎了五臟,現在的邢桀,一張俊美臉龐已是慘白如紙,他激烈掙扎試圖起身,又是一大口鮮血潑灑床榻。
“霍爺已經抬回來了,等好一些,你有機會去見最後一面。”
鳳雅歌將他摁在床上,獨臂青年或許是現在刑天陣營中唯一還能保持平靜的人,他指向邢桀心口紅豔的小花,淡然提醒:“雖然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但我認識這東西。你能僥倖活命,皆因有平安寶相護法,所以,不要浪費這份情誼。”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送到嘴邊:“吃了它。”
邢桀低頭看心口,淚水不受控制肆虐洶湧,鳳雅歌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顯得無情:“我警告過你的,唯有親自品嚐失去至親的滋味,才能明白戰禍之痛。無奈……所有的勸告,你們這些人永遠不聽。”
說完這句話,鳳雅歌就起身準備離去,邢桀驚慌起來,完全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他。有生以來,他不曾這樣脆弱,曾經攪動天下的反王大東家,夜星般的深眸中閃露無盡的依戀和悲傷,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悲慼哀聲放棄了所有驕傲:“別走!雅歌……求你……別走。”
鳳雅歌拂開他的手,奉送無奈苦笑,宛如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我不走。有事要辦,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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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易水河畔一片荒林,突然傳來響亮的笛聲吹奏,這聲音美極了,空靈幽遠,宛如清麗鳳鳴上九天。
……以笛聲為號,務必一見……
按照鳳雅歌留下的字條,殷滄海循著笛聲就在一棵梧桐樹下找到他。
“你怎會和逆龍刑天的人走在一起?為什麼要救他?”
夜幕相會,殷滄海面對青年實在難以理解:“別忘了你的姐姐是毀在誰手上,不管是不是咎由自取,於你而言這都是至親吧?他親手出賣你的至親,讓她淪落成鬼,還有你這條胳膊,同樣是一筆血債,你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幫他?”
鳳雅歌笑了,平靜回應:“很簡單,因為有人愛著他。”
殷滄海滿目荒唐:“愛?愛著他的鳳十三娘還存在麼?現在苟活於世的,應該只有一個恨他入骨的鬼麵人吧?”
鳳雅歌慨然嘆息:“你不懂麼?其實多少時候,恨就是愛,無非變了模樣而已。無論有多少刻骨怨毒,我都知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死了,姐姐是受不了的,這也足夠要了她的命。”
殷滄海這才愣住了,沉默許久發出一聲苦笑:“說什麼了卻塵緣,今生世上再無至親,如此看來,原來你也並沒能真的放下。”
鳳雅歌痛快承認:“當然,不僅是我,還有一個人:珠兒!”
他說:“仔細想一想吧,曾經龍安城上演的無數血腥。老皇帝、梁皇后、雍王、太子,甚至包括李隱,前塵往事一一數算,每一個人都曾帶給珠兒致命傷害,你卻何曾聽她說過會去恨誰呢?但是,珠兒卻恨他!不能原諒、不能釋懷,根本不願意看到一眼,甚至心思轉念想起來都會無比痛苦難受的人,只有他一個!”
殷滄海瞠目結舌,玉兒?!
……滄海,其實……我不恨他,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