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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得起身子,又該從哪裡養出那般非同凡響的舞技?
於是,他接著問:“被誰賣進來?”
紅夜卻不吭聲。
昭王笑著蠱惑:“放心,在九爺這裡沒什麼不能說的,如果是可惡的人,故意欺負你的人,說出來爺替你出氣。”
出氣,就能讓曾經發生過的傷害一筆勾銷嗎?紅夜暗自傷感,低聲回應:“鳳媽媽說了,在這京師龍安城,什麼都可以放肆,就是一張嘴不能放肆。說錯一句話,或許就是萬劫不復、屍骨無存。紅舞陪爺就是,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昭王又是一愣,隨即咯咯笑起來:“呵,看來十三娘沒少教你,來供院多久了?怎麼從前竟沒聽說過?”
紅夜很認真的數了數:“算上今日,有七天了。”
才七天?
他這下更驚奇,未經風月場的訓練雕琢,莫非這驚世駭俗的穿衣舉動,竟是她的本性不成?可是……若說她本性便是這般大膽風騷,此刻又緊張羞澀成一介彷彿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兒,這又該怎麼解釋?看來看去,仔細端詳,如果說這是裝的,就像那些姑娘品著男人的劣根性,故作清高拉開距離,假裝冷傲淑女的手段一樣,那他不得不承認,她‘裝’起這份羞澀清純,倒真是他至今所見演技最高明的獨一份了。
昭王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濃,接著問她:“剛剛在臺上,看姑娘的舞技可謂曠古絕今,凡塵所難有。可是依我看來,滿場看客姑娘怕是一個都沒放在眼裡,純粹悅己自娛,如果非要說跳給誰看嘛,那也只是鳳公子一人了。呵呵,能得舞聖欣然作伴,你們的感情很好嗎?”
紅夜一愣:“雅歌?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
這個字眼又讓昭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姑娘真會說笑,孤男寡女,我只聽說過有愛人、情人、搭幫過日子的人,或者是恨得牙根發癢的冤家仇人。好朋友,還真是新鮮。姑娘倒說說,怎麼就和大燕舞聖成了朋友?”
紅夜如實回答:“進了紫蓬山那片林子,剛好看到雅歌在跳舞,看著喜歡就湊上去,越跳越開心,就成了好朋友。”
“哦?這麼說姑娘的絕世舞技不是從鳳公子學的,師從何人?”
“不知道,只是聽老伯彈的曲好聽,雅歌跳得好看,湊上去就跳起來了,其實……都不知道為何會跳舞。”
昭王越來越驚奇:“那竹林初次會面,姑娘又是怎麼去的紫蓬山?有人帶你去的?”
紅夜再度以沉默當作回答,說不清是傷感還是憤恨,只是一想到那個魔星,就實在一個字都不想說。
然而昭王分明不肯干休,鋒利目光閃爍中,就接著問她:“我看剛剛競價時,姑娘倒似對那個邢大人特別反感,姑娘認識他麼?”
紅夜扭過臉去,已經很明顯的露出不悅:“被那麼多臭烘烘的傢伙爭相競價,難道還應該高興不成?”
昭王皮笑肉不笑:“哦?這麼說……我豈非也是那臭烘烘的傢伙中的一個?”
紅夜一愣,一張臉竟不由自主的紅了,連忙搖頭:“不,沒有。爺不一樣,爺身上的味道……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什麼味道?萬兩黃金的味道?
昭王想著,不由嗤笑:“怎麼個不一樣,你倒說說看。”
紅夜被問住了,事實上,她根本說不清。為什麼對上這個人,就會感覺到一股森然可畏的氣勢,讓她全身上下沒由來的緊張。可是……又非恐懼,坐在他的懷裡也不覺得討厭,並不是那種想轉身逃走,永遠見不到才踏實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她竟真的形容不出來。
“九爺,我……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爺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樣。”
昭王笑了,呵呵,這話聽著受用。本來嘛,歡場做戲又何必認真?
另一隻手也放肆的攬上腰肢,鼻子湊到香頸噴吐熱氣:“爺的味道不一樣?喜歡麼?”
紅夜臉上越來越熱,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點頭:“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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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石頭巷裡冷清小院卻似瀰漫著風暴來臨前的壓抑。邢桀剛剛走進前院正屋,一隻手掌便直甩面門,‘啪’的一聲,鳳十三孃的手腕被他毫不客氣的擒住,耳光落空,邢桀也似被激出怒氣,陡然放下臉來一聲冷喝:“鳳堂主!還請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幫中職階相稱,他的態度已經很不客氣。
鳳十三娘胸膛起伏,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邢桀現在已經死了幾千幾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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