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來了一些鮮花,你可以戴上。”
“噢,多麼可愛的玫瑰啊。太讓我喜歡了!最好還是把它們放進水裡。我討厭戴花。”
“這是你迷信,想入非非。”
“不,不是。只是我認為整個晚上,陪伴我這麼一個沉悶的人,它們會覺得乏味的。”
“恐怕我們今晚都會覺得乏味的。這次晚會一定乏味得讓人受不了。”
“為什麼?”
“部分原因是格拉西尼碰到的東西就會變得像他那樣乏味。”
“別這樣說話不饒人。我們是到他家去做客,這樣說他就有欠公平了。”
“你總是對的,夫人。那好,之所以乏味是因為有趣的人有一半不去。”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到別的地方去啦,生病啦,或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會有兩三位大使和一些德國學者,照例還有一群難以名狀的遊客和俄國王子及文學俱樂部的人士,還有幾位法國軍官。我誰也不認識——當然了,除了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以外。他會是今晚眾人矚目的中心。”
“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是裡瓦雷茲嗎?在我看來,格拉西尼對他可是很不贊成。”
“那是。但是一旦那個人到了這裡,人們肯定會談起他來。所以格拉西尼當然想讓他的家成為那頭新來的獅子露面的第一個場所。你放心好了,裡瓦雷茲肯定還沒有聽到格拉西尼不贊成的話。他也許已經猜到了,他可是一個精明的人。”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經到了。”
“他是昨天才到的。茶來了。別,別起來了。讓我去拿茶壺吧。”
在這間小書房裡,他總是那樣快樂。瓊瑪的友誼,她在不知不覺之間對他流露出來的魅力,她那直率而又純樸的同志之情,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並不壯麗的一生中最壯麗的東西。
每當他感到異乎平常的鬱悶時,他就會在工作之餘來到這裡,坐在她的身邊。通常他是一句話也不說,望著她低頭做著針線活或者斟茶。她從來都不問他遇上了什麼麻煩,也不用言語表示她的同情。但是在他離去時,他總是覺得更加堅強,更加平靜,就像他常對自己說的那樣,覺得他能“十分體面地熬過另外兩個星期”。她並不知道她具備一種體恤他人的罕見才能。兩年以前,他那幫好友在卡拉布里亞被人出賣了,並像屠殺野狼一樣被槍殺了。也許就是她那種堅定的信念才把他從絕望之中挽救出來。
在星期天的早晨,有時他會進來“談談正事”。這個說法代表了與瑪志尼黨的實際工作有關的一切事情,他們都是積極忠誠的黨員。那時她就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敏銳,冷靜,思維縝密,一絲不苟,完全是置之度外。那些僅僅看到她從事政治工作的人把她看成是一位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革命黨人,可靠、勇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一位難得的黨員。“她天生就是一位革命黨人,頂得上我們十幾個人。別的她什麼也不是。”加利曾經這麼評價她。馬爾蒂尼所認識的“瓊瑪夫人”,別人是很難理解的。
“呃,你們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是什麼模樣?”她在開啟食品櫃時回過頭來問道。“你瞧,塞薩雷,這是給你的麥芽糖和蜜餞當歸。我只是順便說一句,我就納悶為什麼幹革命的男人都那麼喜歡吃糖。”
“其他的男人也喜歡吃糖,只是他們覺得承認這一點有失尊嚴。那位新來的諷刺作家嗎?噢,他是那種會讓尋常的女人著迷的人,你不會喜歡他的。他這個人尤其擅長講出刻薄的話來,裝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滿世界遊蕩,後面還緊跟著一位跳芭蕾舞的漂亮姑娘。”
“真有一位跳芭蕾舞姑娘嗎?你不是因為生氣,也想模仿刻薄的話吧?”
“我的天啊!不。確實有個跳芭蕾舞的姑娘。有人喜歡潑辣大方的美女,對於他們來說,她長得確實相當出眾。可我卻不喜歡。她是個匈牙利吉卜賽人,或者是諸如此類的一個人吧。裡卡爾多是這麼說的。來自加利西亞的某個外省劇院。他顯得非常坦然,總是把她介紹給別人,好像是他的一個未出嫁的小姑。”
“嗨,如果是他們她從家裡帶出來的,那麼這樣才叫公平嘛。”
“你可以這麼看,親愛的夫人,但是社會上可並不這麼看。我想,在他把她介紹給別人時,大多數人會感到心裡不痛快的,他們知道她是他的情婦。”
“除非他告訴了他們,否則他們怎麼能知道呢?”
“事情明擺著,你見了她以後就明白了。可我還是認為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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