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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坐墊上放上一條床單。你拿他怎麼辦?”
“明天嗎?除了那個酒鬼惡棍,找找看他還有什麼親人。如果沒有,我看只得聽從萊尼小姐的忠告,把他送到收容所去。也許最仁慈的做法是在他的脖子上拴上一塊石頭,把他投進河裡去。但是那樣就會使我遭受不快的後果。睡得真沉!你這個小孩,真是太不走運了——甚至都不能像只走失的小貓那樣保護自己!”
當凱蒂提著茶壺走進來時,那個男孩睜開了眼睛,帶著惶惑不安的表情坐了起來。他認出了牛虻,已經把他當成了天然的保護人。他扭身下了沙發,拖著毛毯偎在牛虻的身上。
現在他已完全有了精神,問這問那。他指著那隻殘疾的左手問道:“這是什麼?”
牛虻的左手拿著一塊餅。“這個嗎?餅。你想吃一點嗎?我看你已經吃飽了。小男子漢,等到明天再吃吧。”
“不——那個!”他伸手碰碰斷指和手腕處的大疤。牛虻放下了餅。
“噢,是這個!這和你肩膀上的那個東西是一樣的——我被一個比我更壯的人打了。”
“疼得厲害嗎?”
“噢,我不知道——不見得比其他東西更疼。好了,再去睡覺吧。這麼晚了,你就什麼也別問了。”
馬車開來時,那個孩子又睡著了。牛虻沒有叫醒他,輕輕地把他抱起來,然後出了房門走到樓梯上。
“今天在我看來,你就像是服務天使。”他在門口停下腳步對瓊瑪說。“但是這不會阻止我們以後盡情大吵特吵。”
“我可無意和任何人爭吵。”
“啊!但是我可會的。要是不吵,生活就沒法忍受。吵得好可是難能可貴,比雜耍表演可要強得多!”
他隨即抱著那個沉睡的孩子走下樓梯,並且笑出聲來。
(第二部·第六章完)
第七章
一月份第一個星期的一天,馬爾蒂尼發出了請柬,邀請大家參加文學委員會的月會。他收到了牛虻的一張短箋,上面用鉛筆潦草地寫著:“很抱歉,不能前來。”他感到有點懊惱,因為請柬註明了“要事”。在他看來,這個傢伙一貫桀驁不馴,這樣做真是無禮至極。此外,他那天分別收到了三封信,全都是壞訊息。而且天上又颳著東風,所以馬爾蒂尼感到很不高興,脾氣極壞。開會的時候,裡卡爾多醫生問道:“裡瓦雷茲到了嗎?”他繃著臉回答:“沒有,他好像忙著某件更加有趣的事情,不能來也不想來。”
“真的,馬爾蒂尼,”加利氣憤地說道,“你大概就是佛羅倫薩成見最大的人了。一旦你反對某個人,他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他病了還怎麼來?”
“誰告訴你他病了?”
“你不知道嗎?他已經臥床四天了。”
“他怎麼啦?”
“我不知道。我們原來約好在星期三見面,因為生病他只得取消了這次約會。昨晚我去了他那裡,我聽說他病得太重,誰都不能見。我還以為裡卡爾多會照顧他呢。”
“我一無所知。我今晚就過去,看看他想要什麼。”
第二天早晨,裡卡爾多走進了瓊瑪的小書房,他那蒼白的臉上滿是倦容。她坐在桌邊,正向馬爾蒂尼口述一串串單調的數字。她做了一個手勢,要他不要說話。裡卡爾多知道書寫密碼時不能被人打斷,所以他坐在沙發上,呵欠連天,像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2,4;3,7;6,1;3,5;4,1;”瓊瑪的聲音就像機器一樣平緩,“8,4;7,2;5,1;這個句子完了,塞薩雷。”
她用針在紙上戳了一個洞,以便記住確切的位置。然後她轉了過來。
“早安,醫生。你看上去可是一臉倦容!你身體好嗎?”
“噢,我身體還好——只是累得要命。我陪著裡瓦雷茲熬了一夜。”
“陪著裡瓦雷茲?”
“是啊,我陪了他一整夜,現在我必須回醫院,照顧我那些病人。我過來看看你能否找到一個人去照顧他幾天。他病得挺重。我當然會盡力而為,但是我沒有時間。而且他又不讓我派個護士去。”
“他得了什麼病?”
“呃,病情相當複雜。首先——”
“首先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謝謝。關於裡瓦雷茲——無疑他的病情是因為受到很多神經刺激,但是主要原因是舊傷復發,好像當初治療得非常草率。總而言之,他的身體是垮了,情況十分可怕。我看是南美那場戰爭——他在受傷以後肯定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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