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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瞧了此人一眼,滿臉橫肉的,不知道是不是殺羊宰豬的屠夫出身,心中有些畏懼,便慌忙答道:“壯士手下留情,老兒即刻道來便是。”
聽得老兒這番求饒,小販模樣的漢子便鬆了手。
方才被揪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老兒急促了喘息一陣,方才恢復先前模樣,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前朝天子出行車輅有五輅,聖祖登基之後,力行節儉,用木輅替代玉輅,並詔制木輅兩乘,一乘以朱漆掩飾,主用於祭奠,所謂以祭方澤、祀明堂、奉宗廟、籍千畝;一乘以皮挽之,主用於行幸之時。二十年以後,又在大駕鹵簿中取消了木輅,如此簡省釐定,體恤物力,自是聖明天子所為。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趕不上……”
小販頗有些焦躁打斷道:“如此說來,當今皇上定然是在皮挽之的木輅之中了。”
老學究被人打斷了話頭,不免有些生氣的說道:“老朽的話還沒說完,稍安勿躁。”
小販卻頗為著急的追問道:“老兒你可不要欺我不知朝廷儀制,隨口亂說,要是說差了,你的老命就沒了。”
聽得小販如此恫嚇,小老兒方才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好,好,壯士息怒,老朽馬上就說,馬上就說。”
“快說。”那漢子厲聲喝問了一句。
老學究慌忙介面說道:“據老朽所知,當今聖上出行喜歡乘坐大馬輦,駕以八馬,左右各四,而今還京只怕就是這個。”
“老兒,大馬輦是何物?”
“這,這,和轎子相差不遠,不過大多了。”老兒似乎找不到詞兒。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知道就說好了。”小販模樣的漢子伸手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老學究的背。
驚的如此一拍,老學究身子不由向上一挺,觸目所及,只見行宮裡頭出來一輛大車,便欣喜的說道:“快看,大、大馬輦出來了,天子出行了。瞧,外頭鑲著四塊圓版花梨,決計不錯……。”
老學究頗有些激動難抑,畢竟是親眼看到了天子出行,不像先前一般只在典章書牘裡頭閱看過。
小販模樣的漢子顯然對於英宗出行之事極為關切,聽得老學究這聲叫喚,慌忙抬頭一看,只見行宮裡頭出來了一輛車子,駕馬中間四匹,兩邊各四匹,八匹駿馬一色雪白,沒有一根雜毛,馬兒身上裝飾著遊環和鈴鐺。車輦周圍環以朱欄。輅前也有三轅,後樹有軍用大旗,各繡有神武圖案。只是幨帷是由黑緞所制,綁在軫上,又是青氈門幃,外頭實在看不清楚裡頭的情形到底如何。
見此情形,小販便撇下了老學究,從人縫中間擠過去,想要靠到前頭去。
街上百姓跟著也都明白天子出行的車輅出來,當今的皇帝必然身居其中,也都極為欣喜,覺得候了半日,總算是等著了。
雅樂聲中,天子的出行的儀仗隊逶迤數里,前後不能相望,誠可謂是冠蓋相接,遮天蔽日。
底下看熱鬧的百姓得意一睹這等場面,自是群情洶湧,不要命的朝跟前擠,只是苦了維持秩序御林軍和錦衣衛的弟兄。
人潮實在太過厲害,跟著英宗朱祁鎮的侍衛無法應付這等局面,大馬輦跟前的佩刀大臣和護衛都有些焦急,其餘的豹尾班侍衛各自執槍、佩儀刀,還有數人佩帶弓箭,嚴陣以待。
這些護衛都從上頭得到告誡,此次還京的路途上只怕不平靖,故而要時刻待命,保護皇上的周全。
帶隊的大臣還是心存僥倖,覺得青天白日的,又在舊都南京城裡頭,應該沒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感到皇帝頭上動土,城裡應當要比城外的驛道安全一些。
不過事情並不能如他所願。
“冤枉,皇上,民女有冤情上訴,狀告南京府尹逼良為娼,南京城官官相護,使得民女妹子含恨而死,沉冤末白。”只見前頭路上突然冒出一個女子攔路喊冤,伸手高舉一張狀紙。
有此變故大臣很是緊張,微微一怔,便喝令欲要將其趕走。
“去,把這個攔路喊冤的女子拖開,不可擋了聖駕。”佩刀大臣對著身邊的一名侍衛吩咐道。
侍衛躬身應答了一句,便於上前去將跪在前頭的卻只聽得大馬輦響起了一聲喝令:“慢著。”
佩刀大臣聽得這聲呼喝,慌忙攆到了大馬輦的青氈門幃跟前,恭恭敬敬的低聲應道:“皇上有何吩咐。”
“既然有人狀告府尹大人,去將那名女子的狀紙取來,朕要親自過目。”朱祁鎮隔著大馬輦的沉聲吩咐道。
“是,微臣遵旨。”佩刀大臣慌忙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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