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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所發生的事情,好像走馬燈一樣晃過。似他年輕時候,為國為民,對所謂的男女之情,本來都不甚在乎。他對妻子本來沒甚要求,只不過如話本里面的那樣,溫柔賢惠罷了。而張宛袖也是那種他理想中的妻子,以夫為綱,溫柔體貼。
只可惜他遇見了白清清,那時候他極愛白清清,憐惜這個啞女,想要好好呵護白清清。只是,到了最後,于謙只是將白清清的影子悄悄藏在了心裡面。
成親這麼多年來,白清清的影子也慢慢淡了。張宛袖一直都很賢惠,于謙位極人臣,家中的妻子卻荊衣素服,過著十分樸素的日子。別人家的官太太,都是錦衣玉食,養得嬌貴無比。可是張宛袖不但沒有丫鬟使喚,連一件好些的首飾也沒有。
雖然過著這樣清貧的生活,張宛袖卻連一點怨言也沒有,她每天辛苦的操持家務,縫補衣服,烹煮羹湯,于謙忙得一些時間也沒有,張宛袖又教兩個兒女讀書識字。平時于謙忙於公事,家中之事,沒有操半點心。張宛袖生活節儉,給自己買一件東西萬般不捨,可是卻常熬湯給於謙喝,說于謙操勞辛苦,本來應該好好補身。
這幾十年的恩愛夫妻,于謙自覺得虧欠張宛袖許多。他口中雖然難說,心中卻覺得歉疚之極,更覺得得妻如此,當真夫復何求。
如今于謙怔怔看著張宛袖,恍然發覺隨了自己半生的妻子居然如此削瘦,素淨的臉上顏色暗淡,這麼多年來,張宛袖臉上少施脂粉,容顏自然也說不上多好看。雖然落入了曹吉祥的手中,一雙眼睛卻含淚帶笑看著于謙。
張宛袖嘴唇微微哆嗦,亮著嗓子道:“老爺,你休要聽他們的!我們本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
曹吉祥乾乾一笑,說道:“于謙,你看看你夫人對你情意一片,可萬萬不能為自己活命,就辜負了她。你的兒女都年紀輕輕,就陪你這麼死了,你於心何忍。”
簡懷箴、江少衡護著于謙,冷笑著望著曹吉祥。他們心中明白,于謙就算自殺,曹吉祥也會斬草除根,不但會將在場眾人殺得乾乾淨淨,也絕不會容於家老小活命。
只不過于謙夫人張宛袖落入了曹吉祥手中。張宛袖對於謙情深意重,比之白清清也不遑多讓。而於謙一雙兒女更落入曹吉祥手中,如今鋼刀架頸,昂首望著父親。
于謙的一雙兒女,兒子名叫于冕,如今二十四歲。女兒於柔,才不過十八歲。兩人雖然身處險境,卻也如母親一般,滿臉剛毅,並無懼色。
簡懷箴心中想著化解危機的法子,只不過就算她聰明絕頂,一時之間,有了幾十條對策,當此情景,卻都不甚有用。
于謙黯然搖搖頭,忽的對簡懷箴說道:“公主,于謙一生,徒然生了這臭皮囊的意義,也不過是為國效力。”
簡懷箴性聰慧,隱約察覺有什麼不對,于謙看著自己的目光,似乎要簡懷箴明白什麼,卻又害怕簡懷箴明白。她心念轉動,一片茫然,口中說道:“于謙,你夫人兒女,我總會替你救出來的。大明需要你,當初瞻基薨逝時,曾執君手以託天下。難道你就這麼狠心丟下大明王朝不理麼?”
在場諸人聽到宣德皇帝的名諱,人人肅然,便是連曹吉祥、石亨,一時也屏氣斂聲。
于謙淡然一笑,面上血色全無,慘笑道:“長公主所言,于謙如何不知?只是昔日擁景帝即位,臣便已經預料到今日的結果。今日各位朋友為了于謙而來,為于謙而死,于謙好生過意不去。連累朋友,實在於心難安。”
南宮九重激動道:“於大人,你休要這麼說,你為國為民,惠民無數,我們雖然身在江湖,也是有幾分血性,甘願為你而死。”
曹吉祥聽得頗不耐煩,卻又有些顧忌簡懷箴,便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簡懷箴心頭怒火升起,對曹吉祥說道:“曹吉祥、石亨,如果今日于謙有何三長兩短,我朱懷箴要你們兩門性命來賠。”
石亨聞言,唯唯諾諾,想起上官鳴鳳之死,心中驚懼,不禁躲到一邊去了。
曹吉祥卻深知,如今他縱放過於謙,簡懷箴身為明朝皇室的人,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因而怒目象于謙說道:“于謙,你也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你今日一死,我放你夫人子女,讓這些江湖草莽全身而退。否則一頓亂箭,將你們全數射死。這是本公公心懷仁慈,才饒你們一條生路。”他拍拍手,一隊弓箭手排開。
曹吉祥一聲令下,這弓箭滿滿拉開,箭頭閃閃發光。
他攛掇于謙自殺,自然不是什麼慈悲心腸。曹吉祥手中雖然有這隻弓箭隊,可是也害怕別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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