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水,偏偏嘗在舌頭尖,又似乎有了異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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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黑色的帷幕,慢慢吞沒了天地間最後一絲光華。天空中幾顆明亮的星子,猶如水鑽一般,瑩潤晶亮。
簡懷箴抬頭望天,心中驀然呈現出一個人的影子。那是個頭髮枯黃,臉色慘白的女孩子,只有一雙眼睛,美麗的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她是她的妹妹,叫縈縈。可是她,已經失去她很久了。只能夢魂縈縈,偶爾緬懷往事的時候,想起這個女子。
簡懷箴決定為方寥施針。燭影幢幢,牆壁上勾勒出人的影子。
簡懷箴再一次取出紫雲紋雕花盒子,取出那九隻金針。
簡懷箴茫然想她已經老了,昔日烏亮如瀑布的髮絲中,已經有了白頭髮。
年紀一大,心也越來越小,只希望所有人都是平平安安,包括白清清和于謙,包括方寥和那人——江少衡,還有很多很多活著的人。
簡懷箴定住了神,眼睛裡閃過一抹光彩,尋著方寥七筋八脈周身穴道,這上弦金針差不得分毫,簡懷箴也分不得神。簡懷箴的額頭上隱約滲透出汗水——
方寥臉冷冷的看著他,眼睛裡還是流露出一抹疼惜,這種柔情,是少年的他絕對不會露出來的。那時候的他,冷冰冰的好像是石頭刻成的。愛情曾經讓他痛苦,可到底還是戰勝了恐懼。
他痴痴的看著簡懷箴素淨的容顏,多少年了,這是什麼滋味呢?
就算簡懷箴頭髮全白了,臉上都佈滿了皺紋,方寥的心目中,她仍然是昔日尚書府門前中,第一次初見時候那清麗動人的女子。
方寥盯著她,心中陣陣疼痛,有生之年,還能相遇,實在算得上是一種難得的福分。只是若是當初他能放棄仇恨,也許兩個人——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閉上眼睛,不要繼續去看她。金針刺穴,帶來了微微的痛苦,這小小痛苦,對方寥當然微不足道。
他這一生,也不知道受過多少傷,卻從來沒有在乎過,如今他冷硬的身軀上,早就佈滿了傷痕。
唯獨心靈上的傷口,一生一世都疼痛如昔,永不能忘。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張沾水的帕子,蓋在他的額頭,為他擦去汗水。方寥睜開眼睛,發現簡懷箴寧定的雙目中微微帶著關切。
她還是關心我的——
方寥怔怔的想,他茫然伸出手,握住了簡懷箴的手掌。
簡懷箴看著他,眼前忽然飄過另外一個俊雅的身影,那個人溫潤如玉,搖著扇子時候,目光那般的寧定溫和,一想到那個人,簡懷箴胸口還是一陣的攪痛。
嘆有緣,卻恨這般緣分。當初撕心裂肺的疼痛,過去了許多年後,磨得平了,但是到最後,還是有一抹忿忿然求而不得的遺憾,怎麼也不能釋懷。
簡懷箴很久沒有去想江少衡了,那溫潤如玉的江少衡,那如朗月清風般的江少衡,那眉間帶著心事,卻仍然笑得一派釋然的江少衡。
心中有一點點的痛,並不重,只不過如一根針細細的紮了一下。
方寥握住她的手時候,她卻忍不住想到江少衡。
簡懷箴慢慢的抽出了手,方寥眼睛裡突然冒出了細微的火焰,接著又慢慢的平靜了,一如簡懷箴初遇到他時候,那般冷然無波,渾然沒有身為人的情緒。
只不過那冷漠的眸子落在簡懷箴身上時候,簡懷箴反而感覺到了一抹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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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雪白的鴿子撲撲打著窗臺,是“燭影搖紅”傳來的訊息。于謙被捕,一個月後處斬的訊息,全盡數寫在白色的絹綢之上,密密麻麻的。
原來,于謙出事的訊息傳出後,上官鳴鳳心知簡懷箴和白清清姐妹情深,早就刺探好訊息,準備傳回來給她。
于謙從被捕到被判斬首,這個中情由,委實複雜。上官鳴鳳只怕訊息探得不真不全,也不敢冒然傳給簡懷箴。等事情來龍去脈,上官鳴鳳盡數掌握了,方才飛鴿傳書,傳來訊息。
一直以來明朝西部,常受遊牧的蒙古族的滋擾,連綿兵禍不斷。元時蒙古族侵佔中原,當時這西部之地,被稱為斡亦剌。
後來以明代元,中原盡逐蒙古,然而明朝西部的蒙古部落,卻仍然強盛,被稱之為瓦剌。
遊牧民族不事種植業,只以放羊牧馬為生,連煮肉的鐵鍋,自己都做不出來。
因此從前常會騷擾邊界,進行搶掠,如風一般掠來,殺人掠貨之後,再行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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