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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鬆中,時辰飛快地流逝,轉眼間,又入夜了。
夜幕漸漸籠罩在天地間,碧藍的天空中,一輪明月相照,幾縷浮雲來去,實是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美麗。
一陣腳步聲傳來。
這腳步聲一沉一輕,不用回頭,馮宛也聽出了,它是屬於趙俊和月娘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離馮宛十步處,趙俊站住了
他臉色複雜地看著斜侍於榻,一派悠閒自在的馮宛。
這樣的馮宛,他沒有見過。
他知道馮宛是個喜歡清靜的人。
只是她嫁他那一年半中,她最多也就是在寢房中對著紗窗外的明月發發呆。平素裡,總是溫婉地交待著管事,總是小意地站在他的身側,時不時為他暖上一斟漿,說上兩句話兒。
他躺著時,她總會輕步上前,給他在肩膀和頭上輕輕按摩著,時不時地聽他說一說官場上的事。
至於這半年,她更是彷彿隱形人一樣。總有偷偷地躲在房中,悄悄地享受著清淨。 她哪裡敢,又哪裡會如現在這般,優雅的,理所當然地侍於院落中,坐在月光灑下的光輝裡,婢女環繞?
現在的她,已是一個不再隱藏,不再暗無聲息,而是悠然自得地享受著明月美酒的貴婦。
最重要的是,這幾個晚上,他不曾有一晚入睡,三番五次從夢中驚醒,他會下意識地看向馮宛曾經的寢房方向。然後,他會記起宛娘已經不在那裡了,那時刻,無邊的寒冷和孤獨感鋪天蓋地襲來。那種感覺太難受,饒是他馬上覆在月娘身上,從她溫軟的身軀中尋找刺激和滿足,可那感覺還是如影隨形。
這樣的次數多了,月娘雖然婉轉相就,可她的眸中還是有了淚,有了苦。
當然,這個趙俊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女人嘛,就是喜歡流淚罷了。
問題是,他這樣折騰著自己,折騰著月娘,也只是打發了時辰。卻不曾減去心中的茫然。
宛娘在時,他一連半年不碰她也無所謂,一連二個月見不到她也沒有一點事。現在她也只是去了北院,可他怎麼就覺得沒有了依靠,好象落入了孤立無援的困境一般?
盯著她,望著她一派閒適,趙俊下意識地臉一沉,嘴一張便想訓她兩句。可嘴是張開了,望著明月下她優雅美麗的面容,望著她那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派,他又突然明白過來。
他沒有立場子!
她,是陛下所說的‘馮夫人’,不是趙夫人,不是馮氏,而是馮夫人!
按下複雜的心思,趙俊提步向馮宛走去。
他來到了她身側。
明明他的倒影出現在馮宛腳前,明明她應該知道他已到來,可她既沒有慌忙的起榻,也沒有笑語相向,溫柔相侯。
她依然背對著他,似是他並不存在。
呆怔了好一會,趙俊沉不下氣了,他低聲喚道:“宛娘。”語氣中,多多少少有著被她忽略的惱。
喚出一聲後,見馮宛不應不理,趙俊大步走到她面前,盯著她說道:“宛娘好悠然啊。”
明明他想溫柔地跟她說話的,可他還是被她激出了怒火。
馮宛抬眸。
月光下,她眸如秋水,靜靜地瞟了一眼怒形於色中,眸中帶著痛苦和幾分痴迷的趙俊,馮宛晃了晃酒斟,溫柔說道:“是夫主啊?請上榻。”說是上榻,依然不曾起身相迎,不就以禮相待。
趙俊臉色一青。
他刷地拉下臉,冷冷說道:“宛娘,陛下給了你幾個僕人,你不會連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吧?”他剜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可不曾把你休棄,你可還是我的夫人!”
說話之時,他放在腿側的拳頭緊緊握著,隱隱有青筋暴露,隱隱在顫抖著。也不知他是在控制自己地激動,還是忍著揍她一頓地衝動?
馮宛瞟了他放在腿側的拳頭一眼,微微一笑,舉起酒斟朝他晃了晃,優雅地說道:“郎君錯矣,妾身現在是‘馮夫人’”吐出三字,令得趙俊向後退出一步後,馮宛溫溫柔柔地提醒道:“趙家郎君,如今,妾是陛下親封的馮夫人,這左右侍侯的人,又是宮中派來的。郎君若想尚公主,有時候,適當的避嫌是有好處的。”
這一句吐出,趙俊身子更是晃了晃。
他雙眼瞪得極大,憤懣地瞪著馮宛,薄唇一動想要反諷她,可找不到話頭。
這時的馮宛,似是覺得與他大眼瞪小眼很是無趣,已低下頭來。她低著頭,秀髮如簾,輕柔地擋住了半邊素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