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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宛的馬車越駛越遠了。隨著馬車駛入巷道中,馮宛掀開車簾,靜靜地回頭看去。
見到她眸光中的冷漠,一個婢女低聲說道:“夫人,這一下,大公主怕是不好收場了。”
馮宛點了點頭,她望著那喧囂震天的所在,淡淡地說道:“她貴為帝女,不管殺了多少人,做了什麼事,總有人掩著護著。只有這般把事情捅破,讓人無法為她遮瞞;才算有點用。”
另一個婢女笑道:“大公主這次完了。”
完了嗎?但願吧。
馮宛慢慢地抿緊唇,沒有回話。
一行人回到了衛府。這一晚,衛子揚是徹夜末歸。馮宛,也是久久無法入睡。她坐在幾前,對著燭光出著神,直到婢女們幾次來催,才慢慢走向床塌。
第二天一大早,衛子揚回府了。他眼下有點青,精神倒還振奮。一回到房中,便匆忙洗了一個澡,然後轉身便向馮宛所在的東院走去。他來到東院時,馮宛早就洗漱一新,正伏几疾書,見她入神。衛子揚揮退眾人,輕步走近。這時,馮宛放下筆,低低地嘆息出聲。這一聲嘆息,有著疲憊。
衛子揚蹙起了眉,忍不住問道:“因何不快?”聽到是他的聲音,馮宛連忙抬起頭來。
對上晨光下;這張俊美得毫無暇疵的臉;馮宛反射性地一笑,這是一種放鬆的,愉快的笑靨。彷彿她看到他。便感到開懷。
衛子揚回以她一笑,數日來的奔波疲憊此時一掃而空。他在她對面的塌几上施施然坐下,問道:“你在忙什麼?”
馮宛道:“我在準備給陛下上摺子。”
衛子揚是聽過昨天的事的,他蹙著眉頭,徐徐說道:“你上摺子?說什麼?”
馮宛垂眸,她白嫩的手指在帛書上撫過,沉吟了一會說道:“正想與你商議。。”她站了起來;輕聲說道:“我昨晚,原是想上了這摺子,給陛下將上一軍的。如今想來,此舉似是多餘……,陛下正是惱怒之時。我再做任何事,都難免不被遷怒。”
昨晚上的事,她本是隱在幕後。可這摺子一上,不管說什麼;都顯得其心可誅了。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應該做些什麼才好。這時,衛子揚的聲音傳來,“那便不上。”他站了起來,傾身向前溫柔地說道:“這幾日累了你了,好好歇息一日,等我下朝後把事情說與你聽。”說罷,他轉身便走。
望著他一襲朝服的背影,馮宛的心中泛起一陣溫暖。垂下眸,馮宛慢慢地把那帛書收起,順手扔入炭爐當中。罷了,還是看看戲再做打算吧。
昨晚上,大公主在趙府做的事,果然激起了整個都城的大震盪。
幾乎是馮宛前腳剛剛離開,那一邊,被激怒的大公主,在口不擇言和鞭打之下,使得場面再次失控。而第二天一早,急急趕來的月娘和嫵孃家人,見到自家女兒慘狀,又得知她們雙雙流產後,更是一狀把大公主告到了朝堂上!
朝堂上,陛下和皇后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前腳才警告大公主,要她注意影響,要她不要前往趙府,要她忍耐一二,不去招惹趙俊的那些女人。可她倒好,不但一條也沒有做到,反而在對趙俊那些懷孕的女人行兇時,被撞了個正著!
子嗣,不管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大事。大公主竟然把懷孕了的妾室吊起來打,而她還不曾入那男人的門,不曾成為那男人的正妻,這等行為,可以說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一時之間,她竟激起了都城人的憤怒。不過,在這個武力決定一切,規矩制度還不完善的陳朝,眾人雖是憤怒,倒也不敢做出什麼過激之事。只是那些閒言閒語,明諷暗罵,白眼唾沫,已令得皇室顏面大失。在這種情況下,皇室自然要遷怒。只是他們尋思來尋思去,大公主所做之事,之所以會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不是她口舌無當,便是趙俊那裡漏了什麼。雖然這兩人一口咬定不曾洩露,可皇后等人卻是怎麼也不相信。一時之間,跟著大公主的婢僕全部被換下,而趙俊。更被皇后和陛下所不滿。在源源不斷傳進的訊息中,馮宛得知。陛下本是想把大公主打入冷宮,把她幽禁一輩子的。可不知皇后與他說了什麼,終是改變了主意。
當天下午,陛下下了一道聖旨,這聖旨裡明白說出,大公主行為無端,有辱皇室顏面,現將她逐出皇室,剝奪她公主身份。令她以庶民之身,嫁給趙俊為平妻。
同時,聖旨中有說,若是趙俊的妻妾再有任何損傷,唯大公主是問。
至此,一場沸沸揚揚的鬧劇,正式有了個結果。房中,馮宛正靜靜地翻閱著書冊時,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