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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談話還怎麼繼續下去?宗老元帥又是心疼又是憤怒:陸雲逍是個帥才,他只開了幾次軍事會議就知道,這樣一位天子近臣,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也難怪皇帝將他捧在手心上,萬一要真是在邊疆有個三長兩短,不用皇帝來宰了,自己就該抹脖子以死謝天下。
宗老元帥不知道陸雲逍心中的痛苦和憋悶,思想工作做不通,那就只能以身份壓人了。於是以他身上有傷為由,不再安排他出戰,只勒令他好好休息。可老元帥萬萬沒想到,陸雲逍這小子深諳“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之道,你不是讓我養傷嗎?好啊,我養了好幾天,沒事兒了啊,你不讓我參加戰鬥,那我就自己混進去參加成了吧?事後你要說我違反軍令,我沒違反啊,我的傷已經好了啊,所以你的“養傷不能戰鬥”的理由就立不住腳,所以我參加戰鬥是理所當然的。
朝雲心裡哪會不清楚自家主子肚中這些小九九,他只是發愁:爺這樣發洩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萬一……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陸雲逍卻沒有想這麼多,他當然不想死,他還想立上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軍功然後凱旋還朝,還想在軍中經營點人脈聲望,好在將來擁有更多權力,可以保護夏清語一世無憂。
然而每每想到自己這一生恐怕都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若是回到京城,就要看她另嫁他人,一時間他就覺得戌守邊疆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只要京城不來信,他就可以永遠活在幻想中,幻想著清語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女人,就是老天也不能把自己和清語分開,幻想著他和夏清語永遠都可以人居兩地,卻情發一心。或許有一天,當……那些阻礙消失,他還可以迎娶默默守了幾十年的愛人。
這最後一種想法著實大逆不道,以至於陸雲逍每次不由自主的想起,都會給自己幾個耳光:身為人子,不能在母親身邊盡孝,已經是愧對爹孃,怎麼還可以想著母親死後自己就可以如願以償?這簡直就是良心被狗給吃了。
陸雲逍拼命壓制著這種思想,然而因為思念和情愛的貪婪,讓他時不時就會冒出這魔鬼一般地想法,他當然不盼著葉夫人死,他也盼著母親長命百歲兒孫繞膝,然而他就是總也控制不住自己,時不時就忍不住會去想一旦母親沒了,阻礙消失,他和夏清語是不是還有那麼微小的一絲可能在一起?
愛情和生養之恩的碰撞衝擊,讓陸雲逍的心就如同是被拋在油鍋裡反反覆覆的煎炸著,這種煎熬無法對外人道,只能在他心中肆虐,若是沒有那些可以讓人暫時忘記所有的戰鬥,若是沒有那種捨生忘死的搏殺,陸雲逍覺得自己大概早就瘋了,被活活逼瘋的。
所以他寧可違反宗老元帥的軍令,也一定要參與到戰鬥中來。今天這一戰是一場伏擊,從一條小道深入到敵人後方,破壞他們的糧草運送。領軍的將領仇同是宗老元帥的學生,心思細膩最擅謀劃,陸雲逍知道去他面前請戰沒有用,好在擅於謀劃的將領手下總是有幾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愛將,陸雲逍只是找了一個小隊長,許了他兩瓶燒酒,對方就喜出望外的同意帶上他一起了。
陸雲逍在北疆也算是一戰成名,雖然他沒有負責運籌帷幄,然而第一次戰鬥,他在敵陣中殺了個三進三出,便已經是震驚北疆,那可是北匈韃子,戰鬥力比西夏那些狡猾的兵還要高強的,竟然被這渾身浴血的年輕將領將他們的戰陣徹底攪翻破壞,這簡直不可思議。
其實這也很簡單,陸雲逍那是什麼功夫?在這些普通士兵面前,他就是開了掛一樣的存在,一旦放棄運籌帷幄,只求簡單殺敵發洩心中所有的苦悶,又有誰能是他的對手?當日在荒島上,就連那些兇猛的狒狒群攻他一個人,最後都被打怕了,這些北匈韃子再兇猛,卻也很難和狒狒相提並論。
所以小隊長知道陸雲逍肯定不是奸細,那他混進自己的隊中,那還能有啥目的?肯定就是讓老元帥勒令休息這些天休息的骨頭癢了,所以想上陣殺敵唄?這種感覺他是最瞭解的,曾經自己也有因為受傷只能看同僚們戰鬥的憋屈時候,理解萬歲啊,何況還有兩瓶燒酒,這東西平時在軍中是弄不到的。
正因如此,陸雲逍和朝雲暮雲才能出現在此時的伏擊隊伍中,仇同心思再細膩,他也不能挨個兒檢查這五千士兵裡有沒有意料外的存在啊。
朝雲和暮雲都很擔心,看著天空上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