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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邊的臥室內傳來真真的壓抑呼痛聲,一群男女老少在屋裡屋外站著,臉上盡是焦急神色,有人低頭議論著什麼,看見夏清語,方都住了嘴,一時間,偌大一間房內就剩下那壓抑的聲聲痛呼。
“是夏娘子嗎?快請。”
屋裡奔出一個姿容秀麗的女子,看模樣應該是丫頭,但夏清語實在不相信這些所作所為如同江湖亡命徒一般的人會有如此漂亮乾淨的丫頭,而且看對方臉色,也是真心著急,顯然不是被拐賣或擄來的。
半信半疑進了臥房,就見一個金剛般的大漢正站在床頭手足無措,見她來了,喜出望外的向旁一讓,咧著張大嘴如同要哭了似得叫道:“夏娘子,您……您快救救我們公子,明明下午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兒,從傍晚開始就不行了,這會兒臉上都沒有色了……”
夏清語十分震驚,但旋即就鎮定下來,從大漢這一句話裡,她便明白了許多資訊:剛剛在院外,那黑衣漢子也說過是事發突然,既如此,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就是大夫?並且還對她們落腳的地方那般清楚?有這個調查的時間,去哪家醫館不能抓一個大夫來?
更令她驚訝的是:這些人對自己的醫術好像很有信心,但事實上自己在舟山這兩天並沒有遇到什麼棘手的病症,單從這兩天來看,她能治的病,任何一家醫館的大夫都能治,這些人為什麼非要抓自己過來?除非他們知道自己救治周梁氏時發生的事情。
經由這兩點,夏清語很輕易就判斷出之前那令自己心神不寧的跟蹤者應該就是這幫人。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了周梁氏的事,所以才會一路給跟隨自己,大概也是要看看自己的醫術,卻不料偏生在這個時候,他們口中的公子突發疾病,於是他們也就等不得,只好出此下策把自己給劫了來。
這些思考在夏清語的腦海中只停留了一瞬間,她微微向那個金剛大漢點點頭,便向那張大床走過去,一邊乾脆的道:“把手伸出來。”
床上男子的身體顫抖著,顯然十分痛苦,然而抬起頭的時候,那雙眸子中的目光卻十分平和,他微微向夏清語點頭示意,嘆息道:“得罪了,在下項廷芳。”
夏清語微微挑眉,暗道這男人還算是個磊落的傢伙,沒有為了求活命就把黑鍋扣在那些下屬頭上,也沒有先謝我,敢情他也知道我不是心甘情願過來的,呵呵,有點意思。
到底是穿越過來的女人,完全不像這個時代尋常女子那般被這半夜發生的事就嚇破了膽子,心神失守。夏清語落落大方的坐在床前椅子上,認真看著項廷芳沉聲道:“先前在院子裡我就你那個屬下說過,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不會因為你們強迫我來此就心懷怨懟,能治你卻不肯治。但如果真的不能治,希望你們也講點道理,不要難為我們。”
項廷芳點點頭,顫聲鄭重道:“自然,無論能否治得了,在下可以保證娘子和兩位姑娘能安全離開。”
這種場合,這句保證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力度,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男人清澈的眸子,夏清語不知不覺間便覺著這人可以信任。
“伸出手吧,不用弄手帕,這種時候了難道還要講究男女有別?”揮揮手,讓金剛漢子把手帕收了回去,夏清語將三根手指搭在男人腕脈上,只是片刻功夫,她的眉頭便微蹙起來。
雖然出身中醫世家,診脈技術在中醫大夫中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但夏清語清楚,在這個只有中醫的架空時代,自己號脈的技術恐怕也只能稱為中上之流,她所能依仗的,乃是從前在現代所接觸並學會的更廣博的知識,以及行醫十幾年間的豐富經驗:現代的病症總比古代要豐富得多,疑難雜症的交流和解決之道也比古代容易得多。
只看脈象,這男人應該是忽然發作了嚴重的急腹症,這從對方發燙的手腕也可以判斷出來,以夏清語的水平,也就只能診斷到這裡了,具體的,她都要依靠其他手段。不過她並不慌張,事實上,即便如此,她對項廷芳的病也有了大致判斷,現在她需要的,就是支援這個判斷的證據。
所以在收了手後,她要求項廷芳把病史敘述了一遍,聽完後,她便嘆了口氣,斷定項廷芳的病症應該是慢性闌尾炎忽然轉為急性,這在中醫上叫做腸癰,而稍後進行的診斷也證明了對方具有轉移性右下腹痛,麥氏點壓痛和反跳痛的闌尾炎典型症狀,依據這個,在這架空時代裡,夏清語便可以確診,反正也沒有儀器和化驗可以提供更確鑿的證據。
“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夏清語看著項廷芳的眼中已經帶上了無奈和悲憫的色彩,而項廷芳看懂了,但他仍是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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