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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這麼容易死掉,那就不是浪天涯了!”
東邊忽然響起了另一個清朗好聽的男子聲音,展昭等人反射性的向著那個方向望過去,忽見一道青色的人影閃過,竟然直取包拯等人!那人的速度完全不下於展昭的燕子飛,展昭大驚,顧不得身邊的浪天涯,一個縱身就向著包拯那邊飛身而去。
“鏘”的一聲,畫影同時出鞘,看都不看的直取那道青色的身影!
論輕功,白玉堂自問不及那人,但是論起劍術的快捷,白玉堂卻是有著足夠的信心——只要那人靠近,他有自信自己可以傷到他!
哪知那人行至一半,身形忽然在毫無憑藉的情況下一扭一轉,竟向著浪天涯撲過去!白玉堂撲了個空,想都不想的就喊了一聲:
“展昭!”
他的話音剛響起,展昭已然攔截在了那人與浪天涯之間。足尖一點,向著那道青色身影衝去,心中卻隱隱的有了一個讓他驚駭不已的猜想。
那道身影見展昭攔在他與浪天涯之間,微微一頓,身影再折,仍是毫無借力地換了一個方向——卻是直衝向天空。同時,向著人群中丟下了一顆黑色的球狀物體。展昭大驚,反射性的向後退,白玉堂則是伸手攔著包拯與公孫策疾退。
接著,只聽一聲悶響,那東西炸了開來,大片煙霧隨之四散……卻是一顆煙幕彈!
待到煙塵散盡,場中已然沒有了那青色人影與浪天涯。只在方才浪天涯所站之地留下了一個青色的瓷瓶孤零零的呆在那裡。
……
之四
那瓷瓶中沒有毒藥,反而留下了一個紙條。包拯開啟看了一眼,便遞給了展昭,道:
“展護衛,這是那人留給你和白少俠的。你們拿去看吧!”
展昭愕然,和一旁的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伸手接過,展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字付展昭白玉堂二友:
餘至今罔度三十四載,得稱交心者不過寥寥。日前與兩位相識,原是幸甚之極。然餘已入刺客之門,此生已定與兩位立場相悖,憾之甚矣!
多言無益,餘亦自愧無法與兩位放歌談笑,尤愧於白兄甚多。今餘雖離,然此次刺殺已是失敗,算之應是第四次刺殺——所謂十六刺者,非指刺客十六人,而是十六次刺殺,身邊之人,盡皆可能為刺,故防不勝防矣……若包拯能躲過這十六次,十六刺將再不會找上開封。望二位好自為之。
青花瓷瓶為證,一瓷即為一次,即一刺矣,取其諧音之意。
山高水長,萬望與二位仍有相見之日。珍之重之!
浪天涯
看完此信,展昭與白玉堂面面相覷,最後均將視線投向了包拯。但包拯卻似無事人一般站在那裡,黝黑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不知他究竟是喜是怒。
“原來從一開始,便是我們理解錯了。”公孫策分析著浪天涯那封信中的內容,道,“我們開始均以為十六刺是指十六個刺客,現在看來,照這浪天涯信中所說,竟是指十六次刺殺——這事情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包拯不語,只是拿了浪天涯留下的那個瓷瓶在手中把玩。半晌才道:
“這位浪俠士倒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以他的武功,如若偷襲的話,或許展護衛你也不能護的本府周全。可是此番他卻選擇了光明正大的前來向兩位之一挑戰——他心中所想如何,本府也實在是猜之不透。”
白玉堂聞言,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道:“大人有所不知,浪天涯在江湖上的外號叫做‘名劍公子’,做事向來講究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白玉堂雖然不知道以他的個性怎會成了十六刺的殺手,但是,從他今日的行為來看,這人的行事作風倒是一點未變!”
他原本是想要以一種諷刺性的口吻說出這番話的,可是話到最後,終究多了一份惆悵——像這般光明正大的江湖人,在這江湖上已經很少見了。如今遇見一個,卻又偏偏註定了與他成為敵對……
忽然回想起那幾天大雨滂沱之下的暢快淋漓,白玉堂猛地轉過身,避過了眾人手中高擎的火把,將自己的臉埋藏在了夜色之中。只有展昭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黯然與懷念。
心中不知怎地,竟又一次浮現起那時在八王府的後花園裡,八賢王那宛如融入了夜色的飄忽之音:
“展昭,你說,在這世界上,最難讓人看透的,是什麼呢?”
一身錦衣的中年人望著明月,表情似笑非笑。
“展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