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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床榻上,我翻來覆去很久,完全沒有睡意。熟悉了顛簸慌亂的軍營生活,突然回到這冷寂的皇宮裡,實在是很不適應。一切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不安。
不想驚動睡在外間的小遙,我輕手輕腳地把蠟燭點上,守著輕微跳動的燭光發呆。
腦中的思緒在這個靜得可怕的夜裡,變得不安和混亂,不斷有各種念頭在腦海裡冒出,又在我來不及弄清的時候消失。
其中最多的……還是關於容成聿。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一定也和我一樣守著燭光,不過手裡大概會有一本書。
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想我。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我忙搖搖頭,試圖把它從腦海裡趕出去。承認自己如此對一個人魂牽夢縈,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太懦弱了。
不知道皇帝會在什麼時候見我,也不知他會怎麼處置我的行為。猜不到他的打算,就無法做好應對的準備,現在我完全處於被動,而容成聿又不肯告訴我他的打算。太多問題等著解決,毫無頭緒。
自我折磨到了半夜,頭痛得厲害,趿拉著鞋子回了床上,昏昏沉沉中睡了過去,睜眼時,日頭已經很大了。
接下來的兩日,一切平靜得極不正常,皇帝沒有召我,容成聿也沒有來。睿王大概回了自己的若幽館閉門不出,而祀王那裡,一直沒有訊息。
我能感覺到,在這樣的平靜之下,醞釀著洶湧的暗濤,等待爆發。
打破平靜的是朝中的一件大事——獨掌兵權多年的李期突然因貪汙而被降職。
外界對此議論紛紛,猜測各異,有人說是李期攬權自大,威脅到了皇帝的地位,也有人說是李期暗中支援祀王意圖奪位。但我知道,原因自然是因為李期派給祀王軍隊支援肅郡王謀反。
隨著李期的貶謫,一向與李期交好的一眾官員也受到了不少的打壓,相反,一直以來和李期針尖對麥芒的尹老頭卻是順風順水,揚眉吐氣,他結黨的行為也愈發明顯了起來。
隨著李期一黨的沒落,朝中迎來了一場大的變動,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干透過考試入朝的年輕官員被委以重任。
眾人只道是皇帝力主發展新人,和後黨對抗,卻不知道,更深層的是,這些被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新人,卻是容成聿培養出的。記得在瓊鸞峰的時候,容成聿曾經給我看過一份朝中新晉年輕官員的名單,其中有很多都用筆圈了出來。
那些被圈出來的,就是自幼在容成聿和他舅舅的資金支援下讀書考官的學子。書生一向最重知恩圖報,收了容成聿這樣大的恩惠,他們如何不對容成聿忠誠。
容成聿的奪位計劃……終於正式開始了。
這次朝中的大變動,表面上是尹老頭一黨得勢,更深處則是容成聿的心腹深入到朝政的核心部分,開始為容成聿的奪位計劃鋪路。而祀王……不,現在該稱他為祀郡王了,他從親王變成了郡王,而郡王妃李思韻因為李期的貶謫,受影響不少,這樣的打擊之下,我不知道他該如何面對。
皇后和太后,大概不會救他,更救不了他。
如今我自顧不暇,即便擔心他,也只能乖乖留在毓淑宮裡,足不出戶了。
回宮後第三日的清早,我在院子裡抱著紅棗曬太陽,毓淑宮來了一位我等了很久的客人。
“福公公來得真早”,看到他進了園子,我把紅棗擱在地上放他去玩兒,上前對福公公笑道。“奴才給容月郡主請安,月餘未見,郡主這一病,真是清減了不少,看來要讓王院判為郡主好好調養調養了。”
“王院判?太醫院的院判不是那位陳御醫嗎?怎麼……”我有些迷惑。
福公公笑著解釋道:“昨夜德妃娘娘病逝,郡主悲傷過度,因而皇上沒有將此事告知郡主。這不,奴才今兒就是來跟郡主解釋原委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福公公,心中驚詫,卻沒有說話。
德妃昨夜病逝?難道是……皇帝終於準備處理德妃身故的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王居璟的父親剛剛官復原職,或者即將官復原職,而原因,一定和德妃身故脫不開干係。
“公公請說”,定了定心神,我輕聲道。
福公公讚許的點點頭,道:“昨夜,久病的德妃娘娘仙逝,原因是一直為娘娘診治的陳御醫開出的藥方出了問題。事發時皇上和聿王爺正在書房議事,趕到時已經來不及。皇上連夜審訊了陳御醫,查出是其藥方的偏差導致了娘娘病情久治不愈,一怒之下,皇上賜死了陳御醫,並下旨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