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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一切都結束了。
其實我並不知道冷宮的所在,從前德妃在世的時候,我曾向她問起過冷宮,她只說先帝仁厚,並未廢黜過妃嬪,因而冷宮一向空置,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記了它的存在。
有個嬤嬤一直在前引路,因腹痛難忍,我時常走走停停,她不耐煩地一直在催促。小遙很生氣,幾次想要和她爭執,都被我攔住。如今我的處境如此不堪,不知有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又何必讓小遙也頻頻樹敵。
走了一個多時辰,一路上越來越荒涼,越來越荒蕪人際,終於,那嬤嬤停在一處大門早就破敗得無法關上的庭院外,笑道:“娘娘您請吧,哦,奴婢忘了,只怕您現在已經不能被稱為娘娘了,那……尹小姐,您快進去吧,毓淑宮恐怕過不久就是皇后娘娘的了,您就別妄想還能再回去了。親手殺死龍裔,這罪過……嘖嘖,皇上沒當即下令殺了你,已是格外開恩了,您吶,下半輩子就乖乖住在這冷宮裡吧。”
小遙氣得忍不住脫口斥道:“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說這風涼話!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你若再口出狂言,我定不饒你!”
“定不饒我?”嬤嬤冷笑一聲:“小遙姑娘到底是尹小姐身邊的人,口氣就是大,你家小姐都到如今這個份上了,你還如何能‘不饒我’?還是想想怎麼在這冷宮裡保住你家小姐不被黑白無常帶走吧。”
那嬤嬤說完,得意地笑著離去。
小遙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攔住:“好了,多說無益,我累了,扶我進去坐坐。”小遙點點頭,緊緊扶住我。
跨過門檻,庭院內比想象中的更加破落荒涼。剛開春,院內已是雜草叢生,四處可見斷垣殘壁,亂石溝壑,空氣中瀰漫著長年陰冷潮溼造成的餿味。
放眼望去,整個庭院內只有三間房的房頂是完整的,且這三間房的房門也基本都是壞的,房門耷拉著,被風吹得吱吱呀呀直響,很是滲人。
庭中有一口井,旁邊的木桶已經朽爛了,繩子也朽得幾乎無法辨認,井的四周長滿了青苔,看起來分外可怖。
“畫竹,畫柳,你們在哪裡?”小遙揚聲問,她的聲音在庭院裡反覆迴盪著,驚起了許多的烏鴉,嚇得我差點坐倒在地。
畫竹從一間房裡走出來,“我們在這裡,剛才我們檢查過了,只有這間房有床,所以我們先收拾收拾,等會兒好讓郡主休息。”
我被小遙扶著進了那間屋,撲鼻的灰塵和潮氣嗆得我止不住的咳嗽。“郡主,要不你在外面等等?”我搖頭,走了一路,我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現在腹痛和腰痛一起襲來,我根本就站不住。
小遙用袖子將房中一把木凳子擦了幾遍,扶我坐在上頭,開始和畫竹畫柳一起收拾。
我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一張石床,一張小木桌,一把木凳子,一個朽得已經快要散架的木櫃子,倒在地上爛得不成樣子的屏風,倒扣在地上的銅盆,結滿蛛網的銅鏡,關不上的窗戶……
這就是冷宮。
三個丫頭辛苦了幾個時辰,總算把房裡的蛛網和灰塵清理得差不多了,小遙還在一間房裡翻出了一套茶杯。
在陰冷的房裡坐了一個下午,我只覺得渾身都在疼,但看幾個丫頭那麼辛苦,我實在不忍心開口,所以一直強忍著。當畫柳興奮地跑進來告訴我她發現伙房可以用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又暈厥過去。
再睜開眼時,四周仍是一片冷森,我發現自己躺在那張冷冰冰的石床上。見我行了,小遙忙問:“小姐你怎麼樣?”我搖搖頭,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啞了。
帶著哭腔,小遙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小姐,我們把整個冷宮都找遍了,根本沒有被褥,剛才我們回了一趟毓淑宮,想取些鋪蓋回來,卻被皇后的人攔在外頭,死活不讓進。沒辦法,我們只能又趕回來,找了些枯草墊在石床上,但、但你剛剛小產,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寒氣!
皇上也太狠心了,小姐你根本就是無辜的,皇上卻不信你,還把你送到這樣的地方,由著皇后欺負你,我真是看錯他了!”
我無力的躺在又潮又冷的石床上,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裡的疼和身上的疼早已不分彼此,如此反覆的折磨之下,我對容成聿的愛一遍一遍受著我內心的拷問。
愛他?不,事到如今,我該看清了,我們之間,根本不是相愛那麼簡單。我以為只要相愛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但現在才知道,相愛實在是太空洞的一個詞了,瞧,他在把我打入冷宮的時候,說得多輕易!
哦,我忘了,其實我也動搖過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