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1/4 頁)
那時我大炎內憂外患,不得已之下,才只能將剛及笄的公主遠嫁他國,還不得不向他國進貢歲銀,如今皇上雖然嘴上不說起此事,但心裡恐怕仍是十分惱火,若是有機會,皇上定會對朔莫還以顏色的。”
這麼多年了,大炎似乎一直履行承諾,每年向朔莫進貢歲銀,而百姓對此卻是漸漸淡忘了,如今皇帝輕徭薄賦,百姓過得雖不富裕卻還算閒適,這樣的陳年舊辱,恐怕早就被人們遺忘了。對此,真正受到傷害最大的,也只有惠妃和遠嫁的安若公主母女了。
“當時惠妃百般求皇上不要將安若公主嫁給那比皇上還要年老的闕武帝,可皇上肩負的是整個大炎的命運,如何能為一家的不捨而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所以,皇上開始還是安慰,到最後,便只能用強了。安若公主出嫁不久,惠妃心灰意冷,向皇上請求撤去了她的品位,獨自去皇家的渡化庵,青燈古佛為伴,再也不理世事了。”
聽德妃這樣講,我初有些不能理解惠妃的心灰意冷,但細細想來,卻也能明白一些了。朔莫和大炎毗鄰而居,一直以來就邊境的問題總有些大小的摩擦,而在疆土和人口的問題上也一直爭執不斷,雖然這些年表面上兩國相安無事,實際上卻是暗濤洶湧。
矛盾這樣日積月累,可以說,兩國之戰可以在任何一個沒有預兆的時候因為一件小事而爆發,而戰爭一旦打響,遠嫁的安若公主將被推上何等尷尬的位置,一面是自己摯愛的父母親人,另一面是自己的夫君,進退維谷。想到摯愛的女兒終將面對這樣的窘境,作為母親的惠妃,如何能不絕望和心碎。
可憐那安若公主,生在帝王家,卻註定這樣悲劇的命運。我不禁為她嘆息。
“惠妃離宮沒多久,皇上便將嵐萱的母親,當時的妍貴人封為了從一品妍妃,不過,正如你所知的,因為她父親濫用權力貪了鉅額銀兩,妍妃在從一品妃子的位置上沒坐多久便鬱鬱而終了。隨後覓妃便補了這個位置。”
這從一品四妃的位置倒真是繁忙得很,兜兜轉轉的竟有這麼多妃子曾坐過這個位置,卻都坐不長。我暗暗嘆。
“後來二公主兮寰到了嫁人的年紀,她母親麗妃給她尋了門不錯的親事,當時朝中有位名動一時的狀元郎,名叫……唉,叫什麼來著,日子久了,我也有些不大記得了,好象是叫納蘭……納蘭……我想起來了,是叫納蘭書硯!我還記得當時因為他的名字特別書卷,皇上還曾同我說起過呢。”
名動一時的狀元郎?為何尹老頭未曾同我提起他?
“說是麗妃尋的親事,其實也是兮寰那丫頭自己的緣分,那次皇上一時興起在宮裡辦了次賞燈會,恐怕就是那時,兮寰同那位新晉的狀元郎彼此間都動了心。當時皇上甚為賞識那位狀元郎,雖然他家世平庸,卻也是意屬將兮寰許給他的。本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偏偏在兮寰快要嫁給那狀元郎的半月之前,麗妃不知得了什麼急病,藥石無醫,沒撐幾日便去了。”
“依皇上當時的意思,便是讓她們二人再等上一年,雖然按理來講兮寰是要給麗妃守孝三年的,但念著二人情投意合,也不忍讓兮寰虛耗青春,皇上是打算讓二人一年後完婚的。可就在兮寰為麗妃守孝的那一年裡,兮寰卻接連收到了難以承受的打擊。”
我記得上次德妃同我說過,兮寰是在太后的意旨下嫁給了慳山韓家的兒子,也便是太后的孃家,這麼說來,兮寰同那位狀元郎恐怕是有緣無份。
“兮寰守孝時,朝中有位權臣指認納蘭書硯通敵賣國,還拿出了證據,面對鐵證,皇上有心救他也難堵悠悠之口,只能先行將他下入牢中,欲將此事壓下。可是,納蘭書硯入牢不久,竟然招供,在供詞中承認,他通敵已久,且一直以來都在欺騙兮寰公主,預先得駙馬之位而後謀反。”
“皇上震怒,欲親審納蘭書硯,可早在皇上的親兵趕到之前,納蘭書硯已在牢中自盡身亡。很快,此時傳到了兮寰那裡,兮寰萬念俱灰,將自己鎖在房中不肯出來,直到後來,太后做主將她嫁去了慳山……”
我心中生疑:“娘娘,當年納蘭書硯通敵之事疑點頗多,為何僅憑一紙供詞就定了他的罪,到最後此案還這樣不了了之?莫非,此事還另有隱情?”
德妃又啜了一口茶,語重心長道:“月丫頭,你聰明也知進退,可偏偏有些死腦筋,這世上的事哪有什麼對錯,若是所有的事都能分出個對錯,也便沒有那麼多……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追究,凡事你要記得,當權者說它是對的,它便是對的,當權者說它是錯的,那它便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