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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德妃說“嫁得風風光光”,我不由想起在岐川分別之前,容成聿說的話,“十里紅妝,娶你過門”……臉上一熱,什麼心思都不見了,只知道傻笑。
也不知自己傻樂了多久,待回過神來時,德妃正笑吟吟地看著我,仿若早已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我窘迫不已,忙轉開話題道:“娘娘,兩日後便是祀王爺和李思韻的婚宴了,依娘娘看,月兒告假不去的這事兒,該同誰說呢?皇上,太后還是皇后娘娘?”
德妃斂了笑,想了想道:“你去同皇上告假吧,太后和皇后那裡,你還是少去為妙,皇上一向喜歡你,你若是同他好好說,想必太后皇后那裡,他也會替你周旋的。”我本來也覺得應該去找皇帝說說此事,雖然在給德妃治病的這件事上,皇帝表現得非常不近人情,但在心裡最深處,我還是相信皇帝並非那樣狠心的人,若我不去參加宴會是為了照顧德妃,他應該不會阻攔什麼的。
事情的結果同我想像的差不多,辭了德妃,我徑直便去了康壽殿的書房見皇帝,和上次一樣,仍是福公公引著我入內,皇帝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聽了我要告假,不去參加婚宴,他只頓了頓,便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禮可做足了?”
我忙答他:“回皇上,已遣宮女送了賀禮到祀王爺的落霞殿,父親也託內監送了賀禮,德妃娘娘的賀禮月兒也一併命宮人送到祀王爺和李將軍府上了。”聽我說完,皇帝讚許的點了點頭,雖不像從前那樣笑著看我,卻也不再繃著臉了。“禮做足了便好,婚宴那日,孤自會替你與德妃周旋,這些日子照顧德妃有功,待德妃病癒,孤定會好好賞你。不如,這些日子,你便好生想想,要同孤討個什麼賞,只要不過分的,孤,定然滿足你!”
我忙俯身推辭:“德妃娘娘照顧月兒已久,如今娘娘重病,月兒侍奉床前本是本分,何須賞賜,還請皇上收回成命,月兒愧不敢當。”說著,還專案像樣的俯身拜了拜。“你這丫頭,幾時變得這般頑固了,孤說要賞你便一定要賞你,孤堂堂一國之君,怎的還不能賞個當賞之人?”
見皇帝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若是再推辭就有些不識抬舉了,於是,又是一拜,我道:“如此,月兒便謝皇上賞賜了”,這就是我最討厭皇宮的地方之一,動不動賞還沒發到手裡呢,就要先謝賞,真是莫名其妙。
滿足了自己上次別人的成就感,皇帝擺了擺袖子,示意我可以退下了,我面朝著他退了幾步才會轉過身來,不出意料的又聽見他欲言又止地突然發話:“尹丫頭……好生照顧德妃……”我回身稱了聲是,已經習慣了皇帝的反覆無常,也不多問,轉了身便走。
從接到喜帖到婚宴開辦的這兩天,不知在旁人眼中是不是過得很快,我只知道,陪在德妃身邊,看著她原本就蒼白的面色愈發地白得像紙一樣,看著她形銷骨立慢慢微突顴骨,我只覺得這兩日分外漫長。現在的德妃,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髮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唇色淡得幾不可辨,層層疊疊穿在身上的襦裙空空蕩蕩的,原本豐腴的手腕手指,現在變得很有些枯槁嚇人。
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我開始學著忽視德妃越來越差的情況,學著每天安慰自己她正在好轉。陳庸醫開出來的溫補藥每日還是會按時讓德妃服下,每日三餐儘管德妃無甚胃口,我也還是會讓膳房做些調理身體的膳食。德妃咳血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我和幾個丫頭都慢慢變得習慣起來,幾個丫頭到了晚上會偷偷抹眼淚,被我瞧見了,便寬慰她們幾句。
每每看到我神色如常地安慰她們,幾個丫頭就露出一副心疼的樣子來,我也不追問,只說了幾句便又迴轉到德妃床邊守著。現在,陪著德妃幾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白天我坐在床邊,夜了,就靠在美人榻上小憩,幾個丫頭時常勸我,我也不聽,只一味守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祀王大喜那日,宮中的吹打之聲始終未斷,因祀王還未出宮自立,李思韻便直接由李府嫁進了祀王的落霞殿。有東宮門至落霞殿,所不至於要途徑毓淑宮,但卻勢必要經過一條靠近毓淑宮的主路。一大清早的,德妃還在沉沉睡著,吹吹打打的聲音便由遠及近,生生將德妃擾醒。
我本欲勸德妃多睡睡,德妃卻堅持要坐起來,我拗不過她,只得裡三層外三層地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才撫著她坐起身來。“月丫頭,將窗開啟吧,讓我瞧瞧窗外的花開的好麼。”我猶豫了一下,確定德妃穿得足夠暖和,才將厚厚的帷帳挑起,用金鉤掛了,然後將正對著帷帳的那扇窗推開。
窗外的迎春花開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