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頁)
油的戰爭,是爭奪和控制能源的戰爭。他說,世界因石油而穩,也因石油而亂。他講中國的石油形勢和石油人的責任,最後講到西氣東輸工程。
同學們熱血沸騰,情緒激昂。呂凱代表同學們表態,堅決到西氣東輸管道第一線去,把青春和知識奉獻給中國石油大業。
趙齊梁卻似局外人樣的冷漠,和呂凱等同學熱血沸騰的狀態形成鮮明的對比。嚴浩演講時就注意到了他。演講結束,嚴浩和趙齊梁單獨在一起,他們在校園的路上邊走邊談。嚴浩詢問他畢業後的打算。趙齊梁說,上石油大學是出於無奈,是他爸爸逼迫的。他還嘻笑說,姥爺搞石油,爸爸媽媽搞石油,為了避免近親繁殖,避免把中國石油搞成家族企業,他要跟石油說拜拜。
嚴浩說,樑棟,你爸爸媽媽跟你談起過他吧。
趙齊梁說,不就是你們的地探隊長嘛。死在羅布泊。
嚴浩說,樑棟沒有死!
趙齊梁說,是失蹤。走的時候把一件棉襖蓋在了我爸的身上。就為這件破棉襖,我爸差點沒把房頂掀翻!難道還有什麼新鮮故事嗎?
嚴浩一時沒法回答他,沉吟著。
趙齊梁說,嚴伯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去石油嗎?
嚴浩問,為什麼?
趙齊梁說,你們太愛講故事,故事也太多了,我承受不了。不,不光是承受不了,過去的故事畢竟是過去了,老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成了精神的負擔和思想的制約,我就怕生活在你們的故事中。而你們,偏偏就一心想著,讓我們重複你們昨日的故事。
嚴浩說,每個故事都是很壯烈,甚至悲壯的。
趙齊梁說,你怎麼不用崇高?
嚴浩說,是崇高。每個故事都承載著石油人的精神和傳統。
趙齊梁說,又來了不是。我不想在這種精神和傳統中體味什麼崇高。人活著,就是高高興興地活著,幹嘛要崇高?崇高是一種顧影自憐孤芳自賞,自我感覺良好的心態。你們搞石油的,感到自己很崇高,鐵路呢?農民種莊稼呢?
正有撿拾垃圾的,在垃圾桶前忙乎著。
趙齊梁一指,說,他呢,把別人扔掉的廢棄之物,撿來,進行分類,變成有用之物,從髒臭中,從別人的輕賤中獲取生活資源,維持自己的生存。不崇高嗎?
談話很難進行下去,說具體一點,趙齊梁就像火力猛烈異常的反擊者,嚴浩的任何進攻,都被激烈的炮火打退下來。一個擁有150多萬職工,油田和煉油、化工企業覆蓋半個中國的,領導集體中的一個成員,在一個年輕大學生面前真的很無言了。
正好有同學招呼趙齊梁去打球,嚴浩說,你去吧。
趙齊梁一聲拜拜,跑了。
嚴浩看著他的背身,回想起樑棟,想起趙國瑞的話,心情複雜而沉重。
塔里木沙漠裡,井隊轉移到新探區,井位布好,齊彤卻不肯離開。他說,這裡是開啟塔里木的一把鈅匙。它的關鍵性直接關係到能不能保證西氣東輸工程上馬。老人固執地說,要蹲在井口看著打出氣來。韓大龍勸說不動,集團公司總經理親自打來電話,也沒能勸說得動。每打出一截巖芯,齊彤蹲在巖芯槽前手持放大鏡,仔細地觀察。
齊雯暉來了。她是集團公司總經理點名派來照顧齊彤的。看到七十多歲的父親還奔波在大沙漠裡,面板黑皺,嘴唇乾裂,齊雯暉很是心疼。但是爸爸固執起來像個不聽話的孩子,弄得齊雯暉沒有一點辦法。只有跟著他,乘車過沙漠,從一個井架到另一個井架。她還不敢多說話,多說一句老人就急。齊雯暉也能理解,大漠裡氣候燥熱,爸爸盼天然氣心切。
齊雯暉見到韓大龍,關心他的家庭情況,他們夫妻倆一個在塔里木沙漠的鑽井上,一個在管道上跟著趙國瑞出了國。孩子由陸芸的老人照看。
韓大龍苦笑說,每回休假回去,女兒都要重新認識一回。他問到樑子和小梅,齊雯暉也很無奈。說這對父子的關係對立到了,樑子不僅不給趙國瑞打電話,每回他從國外打回來,說不上三句話,樑子就把電話壓了。
韓大龍感慨,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誰能有咱們的經難念呀!
齊雯暉說,盼著長大,盼著上大學,樑子就要大學畢業了,工作去向,又成了我和趙國瑞煩心事兒!
話又回到韓大龍的家庭,齊雯暉說,長期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勸他考慮調到管道公司去。夫妻能在一起,對孩子和老人也都好。
韓大龍笑說,看到過一個說法,叫“綁架綜合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