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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頭頂落下,手法竟奇準無比,一個個全都套個正著,剎那間,康浩頸項、手臂和身上,無不掛滿花環,百花簇錦,清香繞鼻,悄如置身花海之中。
康浩表面含笑點首,連連稱謝,心裡即暗驚道:這些苗女,看來都有一身精湛的武功,音就這拋擲花環的功夫,非位準確,手法亦甚巧妙,若將花環改為“套索”或其他暗器,普通武林人物只怕很難躲避得開呢。
思忖間,苗女們已分為左右兩隊,開始了苗族迎賓舞步,船中奏著樂曲,岸上唱著苗歌,舞影翩翩,刀光閃閃,歌聲雖嫌音調,那舞姿卻看得康浩心驚不已——敢情那二隊苗女此起彼退,盤旋穿行,其所用步法和刀法,赫然竟是一套配合得極嚴密的合擊之術。
康浩心裡明白,這一定是鬼叟朱逸特別調教出來的,歡娛迎賓是名,其實大有示威之意。
一曲迎賓舞畢,苗女捧刀俯首,曲腿半坐致敬,康浩也存心要露一手,從懷裡取出一把珍珠,信手灑去,含笑道:“小東西,不成意思,給諸位姑娘留著迭朋友吧!”
那一把珍珠,不多不少,不歪不斜,不輕不重,每一苗女發頂各嵌一顆,兀自巍顫顫抖動,沒有一顆墜落下來。
哈都峒主瞧得駭色變色,脫口讚道:“少莊主不愧名門子弟,好高明的溫天花雨手法。”
康浩微笑道:“班門弄斧,峒主休要見笑。”
哈都峒主拱拱手,回頭喝道:“孩子們,還不快些謝賞!”
苗女們折腰一禮,齊聲道:“謝少莊主。”紛紛收刀人鞘,退回船上。
哈都峒主又道:“已備禮舟,請少莊主移駕登舟。”
康浩見黃石生和車馬尚未到來,不由有些遲疑。
哈都峒主接著又道:“少夫人車馬另有船隻接送,教主在宮門立候,少莊主只管登舟先行。”
康浩不好意思再推辭,笑道:“適才聽說通天雪犀能涉江渡水,不知是否也能越此海面?”
哈都峒主道:“少莊主莫非想乘此獸橫渡洱海?”
康浩點首道:“倘若無逾禮規,兄弟是想試一試。”
哈都峒主笑道:“既如此,在下陪少莊主同乘雪犀便了。”說完,舉手一揮,兩匹通天犀一齊縱身躍落水中。
二人互相拱手,道一聲“請!”身形掠起,雙雙掠登犀背上。
依康浩猜測,雪犀縱能人水泅渡,速度也不會太快,故借試乘雪犀的藉口,拖延渡海,以便等侯黃石生等人,殊不料那雪犀泅水,竟比船隻快過一倍不止,但見它四蹄飛動,破浪急進,鼻端獨角劃開水面,激起兩道雪白的浪花,彷彿神龍人水,既平穩又快速,不消多久,已將大理城遠遠拋在視線以外了。
康浩弄巧成拙,心裡暗暗後悔不迭,他雖然並不畏怯單身前往黃衣神教的萬壽宮,卻不能不替黃石生等人擔心,尤其易湘琴神志猶在昏迷之際,萬一發生什麼事故,彼此無法呼應,那就糟了。
怎奈此時業已騎“犀”難下,空白焦急,卻無法可施,只好盼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妃憂,黃石生等人快些平平安安到萬壽宮來!
雪犀破浪泅行,足足過了頓炊之久,才遠遠望見海中現出一座島嶼,及待遊近,更見島上綠樹成蔭,蒼翠欲滴,萬綠之中擁著一座黃澄澄的宮殿,飛簷狼牙,氣勢萬千,被日光和海水一照,金壁輝煌,閃閃奪目,直如黃金澆鑄的一般。
又過了許久,兩匹雪犀先後抵達島岸,康浩隨著哈都峒主飛身上岸,腳才踏上陸地,就發覺情形有些不對,島上有宮殿,卻看不見一個人影,整座島嶼鴉雀無聲,寂然如死,就像一座無人居住的荒島似的。
康浩心下狐疑,又不好詢問,舉步隨著哈都峒主向那金壁輝煌的宮殿走去,只見一座石牌坊聳立宮前,牌坊上鏤著一副泥金字的對聯,寫道:
對世間異教都予白眼,
願天下同道盡著黃衣。
橫批四個字是:非友即敵。
康浩看罷,微微一笑,暗忖道:如此口氣,心胸未免太狹窄了。
於是含笑問道:“這石牌上的對聯,不知出自何人手筆?”
哈都峒主道:“是敝教教主親撰,少莊主以為如何?”
康浩不好意思直說,只淡淡笑笑道:“寓意豪邁,不愧一方霸主口氣,只是天下武林同道甚多,這樣豈不結怨太廣?”
哈都峒主笑道:“少莊主只知其—,不知其二。想敝教獨處南荒,向不與中原往來,尋常根本無法到金梭島來,但凡能來的,如非朋友,自然就是仇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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