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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才甘心。”
“年輕嘛,”他不以為然,“當然是這樣。”
她忽然調皮地笑了笑:“欸,你只比我大八歲,為什麼總是這副老氣橫秋的語氣?”
“八年很久了,我八歲了,你才剛剛出生。”
她憐惜地看著小黃豆,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她,所以跟家裡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是另外一個故事。”
“她是我乾女兒。”
“啊?”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她驚訝的樣子,他笑笑:“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我曾經愛過一個人,很愛很愛,愛到沒有辦法停止,只好繼續愛下去。”
她怔怔地看著他,最後,問:“現在還愛嗎?”
他點點頭。
她嘆了口氣:“好男人不是沒有,他們只存在於小說和電影中,現實中鳳毛麟角,也早已經被別人搶走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晴朗高爽的藍天:“命運的事誰說的準呢,也許你明天就可以遇見。”
她也笑起來,眉眼彎彎:“麵包會有的,王子會有的,五彩祥雲會有的,愛情總會有的。”
過了幾天突然有個陌生的號碼打給他,當時他正在開會,於是沒有接。等開完會出來再撥回去,原來是她室友,小姑娘挺著急地告訴他:“岑歌發燒,我剛把她弄到醫院來了。”
他去附屬醫院,嘈雜的急診部,找到輸液觀察區,一排排人裡頭他一眼就看到了任岑歌。因為高燒,她的臉紅撲撲的,像幼兒園小朋友要表演節目所以打了胭脂,讓人覺得憐惜。
她說話嗡聲嗡氣,說一句就要停一會兒:“感冒,鼻炎也發作了……”
室友下午還有課,他留下來照顧她,兩個人並排坐在椅子上,看藥水沿著點滴管,一點點落下來。他問:“怎麼不告訴家裡?”
她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說:“爸媽都忙,告訴了也就是讓秘書來看看,何必呢。”
“要不換個人少點的醫院?”
“不用了,就是感冒。”
倒是他看輕了她,其實她就和許許多多二十來歲的女孩子一樣,念大學,談過一場戀愛,父母工作忙,跟朋友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不嬌氣,會自己洗衣服,搭地鐵回家。考六級的時候認真複習,考過了也興高采烈,聽到有交換生的名額也會跟他隨口提起,然後並不想爭取。
“國外悶,小時候跟爺爺奶奶在德國待過兩年,悶得很。”她說,“還是國內好。”
窗子外邊是草地,有醫生與病人來來去去,太陽漸漸落下去,深秋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有一種和煦的溫暖。到後來她睡著了,像個小不倒翁,一下子歪過去,一下子又歪過來,嘴唇和雙頰仍舊是紅紅的,看著更像小孩子。他伸出手攬住她的肩,於是她終於很安穩地靠在他肩頭,沉沉睡去。
拔針的時候大約有點疼,她才醒過來,他不動聲色地活動著微微麻痺的肩膀。她的燒已經退了,雙頰仍有一點粉色,像是蘋果,秋天裡有薄薄一層果霜的蘋果。她說:“欸,真餓。”
“想吃什麼?”
“粥……”她說,“言情小說裡,女主角病了總有碗好粥可以吃。”
還是小孩子,還在看言情小說。他說:“那我煮給你吃吧。”
她吃驚地張著嘴,真和小孩子一樣,半晌她說:“你別這麼好啊,我怕我會愛上你的。”
“反正我們兩個在談戀愛,你就算愛上我也沒關係。”
“可是你不愛我,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結果她還是嘀咕著跟他回家去。他熬了一鍋香米粥,然後拍了兩根黃瓜,醃了一個紅辣椒香乾,酸酸涼涼,兩個人喝掉一鍋粥,吃得很飽暖。
她第一次往他的屋子裡來,吃飽了就開始參觀:“你這屋子真乾淨。”
“鐘點工收拾的。”
“牆上這字……”
“我自己寫的,仿得很像吧?”
兩個人哧哧地笑,她說:“要不你也給我寫一幅吧,我拿回去掛在寢室床邊。”
他說:“可以啊,你要寫什麼?”
“任君莫話諸岑歌。”她說,“就這七個字好了。”
他說:“平仄不通,用詞淺薄。”
她說:“這是我姥爺的詩!”
他很意外,不便再批評,她又哧地一笑:“其實我姥爺的詩真的很濫啦。我舅舅還說要給他老人家出個詩集。我媽說,算了吧,他是一流畫家,九流的詩人,出詩集還不讓人笑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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