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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城二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校園裡有孫愚這個人,他實在是太平凡一個普通學生了,就連他所在班初三4班,對他有印象的人也寥寥無幾。
孫愚,16歲,在身高普遍高大的初三4班,他1米55的個子也許是唯一能讓人多看一眼的地方吧,其貌不揚,當然也不算醜。他是那種人群中連小偷也不會去注意的人。學習成績也很普通,儘管他讀書很用功。
他還有一個特點是愛穿白衣,除了校服是淡淡的藍色必須穿之外,他全身都很喜歡穿白色,連內褲也不例外。只是從來沒有人注意過。
出身在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孫愚的父親以前在外打工,後來因為長久的積勞身體不行了,便回家種起了兩塊田地,偶爾也搞一些小生意,勉強剛好支援孫愚的學業。孫愚是個孝順兒子,很能體會家裡的辛苦,所以一直老老實實地讀書,幾乎沒有一個朋友。
也許在認識他的人們眼裡,孫愚將人如其名,以後考上一個普通的學校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養家餬口,如果將來有福氣娶一個聰明的老婆可能會生出一個聰明的兒子再光宗耀祖吧。
世界上這樣平凡的人太多了,多的根本沒有人會對孫愚有特殊的期望。
但孫愚自己可不這麼想,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上進,出人頭地,也許是太平凡的出身加上週圍一個個家世顯赫的同學的影響,他拼了命地讀書。同學看不起他,他也看不起那些同學,每每看到老師幾乎諂媚地和那些同學說話而對自己冷冷淡淡的樣子,他就更加想把書讀好,奇怪的是他並不嫉恨那些人,甚至隱隱為他們感到悲哀。
貧窮也是一筆財富。這是孫愚的想法。
同時讓他感到苦悶的是他的身體。16年來他的身體一直好得很,無病無災,甚至連小小的感冒也是幾年難得一見。從小他的力氣就很大,個子雖然矮小,但長得很勻稱,曾經有教武術的體育老師見了他的身體嘖嘖稱奇,要不是因為個子實在不高,真是可惜了一付很有柔韌性的身材。
僅僅這些倒還不是令他苦悶的原因,每次他運動過後就覺得胸口有一股熱氣流向四肢百骸,一開始還以為像武俠小說裡描述的真氣,但仔細想想真氣不是從丹田發出來的嗎?而且那也只是小說寫寫而已,這些東西他是不信的。事實上隨著年齡的增長,發自胸口的這股熱氣越來越厲害,如果一天不運動,全身上下都會脹得難受,這種讓他不安的脹氣讓他好多次深更半夜爬起來去跑步。直到筋疲力盡後那股熱氣才會慢慢散去,而後人變得精神無比,這個時候休想再睡覺了,只好去看看書。
其實這也是孫愚在別人眼裡用功的一點,呵呵,只是有多少無奈只有我們的主人公自己知道罷了。
孫愚雖然知道自己的體質和別人有點不一樣,但也並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因為這種特殊性除了使他不生病外,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別的好處,就像讀書吧,精力再多也沒有給思維造成促進,成績還是一般。甚至讓他覺得隱隱有些自卑,從來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別人過,當然,他也沒人可以告訴。
也許,在孫愚的心裡唯一覺得可以說話的,只有他那個沒見過一面的哥哥吧。
孫愚有個哥哥,村裡幾乎沒人知道,孫愚也是在他父親一次喝高了的時候聽說的。
那個他沒見過的哥哥,剛出生的那天半夜,白天好好的晴朗天氣突然風雨大作,他家所在村子不僅颳倒了幾十棵兩人合抱的大樹,還壓死了九個人。孫愚的哥哥在風最大的時候降生了,不僅沒有哭聲,甚至連他爸爸也沒有見到。他的爸爸正在拼命地收拾東西防風防雨。
那天晚上嚇呆的村衛生院的接生醫生口齒不清地對孫愚父親說: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風……風把小孩就……就那麼……那麼帶走了……”
孫愚的父親瘋了一樣不顧*在屋外找著自己的兒子,他聽見的那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竟然是剛出生的兒子撞出來的。
天亮後風雨漸止,孫愚的父親疲勞地回了家,那個嚇壞的醫生已經走了,連錢也沒要。村裡到處是一片哭聲,死了人的家裡亂翻了天,沒人來注意這戶人家有什麼不一樣,甚至人們都忘了孫愚的母親曾經懷孕過的事。孫愚的父親什麼也沒說,除了傷心,他還知道農村裡人言可畏,出了這麼奇怪的事人家還會讓你住下去啊。
一年後孫愚出生倒是風平浪靜,直到此時人們才想他應該還有個哥哥,孫愚的父親也只是苦笑著搖搖頭,“生下了就不行了”,人們聽了也陪著嘆幾口氣。但畢竟又生了個兒子,那件慘痛的事也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