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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滄水。
秋風送爽,金菊飄香,不同於滄州的紅楓滿城,在這個秋日的午後,佛國的梵歌,唱響了八百里滄水沿岸的滿城金甲。
柳塵坐在牛車上,看著身前的北宮馥嫻熟的支使著那條又老又瘦的牛兒,緩緩的走進了這座北境邊塞的小城。
名動天下的千佛山大悲寺,就在洛城的西邊,不足百里之距,然而千佛山輝煌鼎盛的香火,卻無法點燃這洛城信徒的熱情,洛城的人們,顯得很寧靜,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那發自於內心的笑容。
曾以為長安的繁華,會成為他的故鄉,沒曾想因緣際會,卻成了他的流浪,天涯無處覓歸人,柳塵是過客,不論長安或是洛城。
北宮馥有一句話說的特別好,“逃走,只是為了更好的回去!”對,柳塵會踩著上元節的第一聲炮竹聲響,回到長安,走上那鹿鳴宴的舞臺。
他來到北境,只是想看一看,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姑娘,她的故鄉,她的雪山。
佛國子民的虔誠,柳塵早就有過接觸,按理說,這裡該是他的一個故鄉,作為整個佛國的驕傲,他是那不敗的木字營,永遠的旗幟。
坐在略顯擁擠的茶肆裡,北宮馥捧起了書卷,安靜的靠在了圍欄邊上,聽著身後輕風吹落了花瓣,點綴著她的雙鬢,微笑了柳塵的眉梢。
洛城不大,唯一一條老舊的石板路上,鋪滿了含香的斑白,道路兩側的老樹上,正漫天飛灑著聖潔的花雨。
人們如同朝聖一般,含笑抬起頭來,老樹昏鴉,七里香的花瓣,隨著角樓的鐘聲,遠遠地飄向了那通往佛國的古道。
“聽,那是大悲寺的鐘聲!”
北宮馥頭也不抬,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柳塵輕泯著濃香撲鼻的花茶,極目遠眺,千佛山的輪廓,在雲中若隱若現,整個洛城就在這鐘聲之中瞬間停止了一切,人們雙手合十,閉上眼來虔誠的祈禱著。
“小和尚曾告訴我,大悲寺的晚鐘每日裡都是苦行在敲響著!”
“原本我很好奇,為什麼他都二十多歲了,依然停留在煉氣階段,如此,還是有些墮了大悲寺的名聲。”
“只是經過了一些事情,我明白了曾經不明白的東西,那時候,我想不通苦行為什麼放棄進入書院的機會,放棄繼承國公的榮耀,每每念及佛國,他最為想念的,卻是那千佛山頂的那口晚鐘。”
“你聽,他看見了你,看見了我跟著你來到了佛國,他向你問好。”
“呵呵。”北宮馥微微一笑,睜開眼來平靜的望著柳塵,良久,她點了點頭,雙手合上了書卷道:“佛國的高僧,總是不能以常理看之,你曾經看到的是苦行不思進取,與世無爭,可當你聽到了這一聲晚鐘,可曾瞭解了他追求的道。”
“我瞭解了,他沒有煉氣,也不曾打通任督二脈,他一直坐在最高的地方,聽著最近的鐘聲,從一開始,他便在證道!”
北宮馥笑容更甚,看在柳塵的眼裡,竟美得傾國傾城。
“我從小就生活在不荒山上,翻過一座不太高的雪山,我就能看見北方孤山的酷寒,每次走到那裡,我都要看它好久,我不知道,是孤山更高,還是孤山之上的登天塔更高。”
“後來呢,你看明白了麼?”
“看明白了,當我走出那片大山,我知道了,孤山不高,登天塔也不高,高的是站在登天塔上的那個人。”
柳塵點了點頭,沉默的喝著花茶。
“看見了孤山的雪,那是北境最美好的風光,所以我來看南國的劍,那是滄瀾江邊,最偉大的王!”
“我母親曾告訴我,這一代孤山的王才六十多歲,按照神國的年紀,她應該剛剛成年吧!”
“曾有緣得以一見,乃世間最美麗的女子。”
“北境有雪,南國有劍。這是遊俠兒最愛聽的故事。”柳塵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一角銀子放在桌上,旋即帶著北宮馥走出了茶肆,踏上了洛城的街頭。
“喜歡麼?”當北宮馥將背後的長劍遞到了柳塵的手裡,柳塵心中驚喜,沒想到當初在十八號小院,北宮馥不僅救了自己,還帶出了自己的秋水劍。
“秋水劍,天下誰人不喜歡。”北宮馥嘴角帶笑,眉眼乾淨清澈。
“將來咱們有了孩子,我送給他!”
“那可得多謝柳大俠!”
柳塵牽著老牛,慢慢的走在前面,北宮馥抱著書卷,安靜的坐在柳塵的背後,兩人走過了夕陽西下的洛城古道,聽著最後一聲晚鐘敲響,牛車消失在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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