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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緩緩散盡,眾人望著幾乎變作了平地的前方,竟是半天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聖女……”黎幽試探性的拉了拉雲傾的衣袖,卻好半天不見她回頭。
眼前一瞬間好像什麼都不復存在了,天地間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火海,也沒有硫磺爆炸後,蕭瑟飛火的墟蕪,雲傾竟不知此刻自己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南宮緬被炸死了嗎?怎麼周圍一下子這麼安靜?
她該高興才對……
“聖女,危險啊——”黎幽看著雲傾徑直往前走去,忍不住出聲提醒,爆炸雖已平息,誰知道還有沒有遺漏的硫磺尚未引燃?
雲傾卻好似聽不到,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是用跑的……
可是除了尚未熄滅的餘火,還有東倒西歪的焦木,怎麼什麼也沒有?
雲傾茫然的站在火場中央,想笑又想哭,她設想過許多結局,血腥的、快意的、殘酷的……卻從未料到自己和他竟會以這樣慘淡的方式草草收場。
他怎麼能死呢?不是被她殺的,也不是因為她,甚至連最後一個眼神、最後一句話都不是給自己的……
忽然,她覺得做皇后,做他的皇后也挺好的……起碼,在他死後,她還有資格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哭……
好奇怪,她覺得自己像是失憶了,心中對南宮緬的怨還有恨隨著那一聲驟響也轟然消散了,心底空落落的,身體木然的矗立著,如同一個壞掉的木偶。
“傾兒……”
是誰?是誰在她耳邊輕聲低喃?又是誰拉住她的手……
雲傾踉踉蹌蹌的跟著手上傳來的力量往前走去,直到被什麼人攬在懷中,“沒事了……我沒事……”
微微帶著涼意的雙手捧住她的臉,迫使她正視著眼前的面孔。
消瘦俊秀的面容,細長輕挑的眉眼,以及那淺淡氤氳的令人窒息的目光……不是南宮緬又是誰?
見雲傾回神,南宮緬雙眸彎了彎,語調慵懶恍若天籟,“我沒那麼容易死的。”
此時,朝陽初升,朦朧的晨光像是斑斕的水晶,將他嵌在其中,越發的明豔不可方物,好似這世間所有的濃墨重彩都不及眼前這一筆來的畫龍點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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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雲傾才知道,原來當時南宮緬救下被木樁壓住的守衛,想要搶救袁弘屍體,卻不知硫磺便被藏在了屍體下邊,一挪動便引爆了……
好在他早有準備,飛撲出去,才躲過一劫,雖然也受了一些皮肉傷,卻沒什麼大礙,只可惜袁弘的屍身終究沒有搶出來……
劉禾看著坐在一旁任由髯翁和雲傾上下其手包裹傷口的南宮緬,抱拳上前一揖到底:“公子慷慨大義,請受劉禾一拜。”
南宮緬沒有起身還禮,而是含笑點了點頭。
雲傾撇嘴,他的那副樣子只差一件龍袍便是乾陽殿上臨朝的萬歲爺了,只可惜劉禾不以為意,反而更加謙卑:“他日公子若有差遣,黃巾軍定效犬馬之勞。”
等等,這算什麼?玄墨教傾巢出動差點全軍覆沒,最後這劉禾卻被南宮緬搶了去?有沒有搞錯?
雲傾手上一個用勁,明顯感到手下之人整個人繃了繃,面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大帥嚴重
了,在下不能將副帥屍身救出實在慚愧……如今袁副帥屍身被毀,只怕蔽教嫌疑仍是最大,無法洗刷,如果大帥依舊要用蔽教弟兄來血祭副帥,慕某願一力承擔。”
說罷,南宮緬眉頭輕蹙,垂眸望去手臂上才裹好的紗布有絲絲殷紅滲出,雲傾咬牙道:“手滑了……”
劉禾不疑有他,聽言連連擺手,“劉某若用公子血祭袁兄弟,怕是我的好兄弟在天之靈也是不肯的……說來慚愧,劉某一直自詡大丈夫,今日見到公子為人方知自己狹隘。”若非南宮緬阻攔,他恐怕早已葬身火海,因而除了感激他不計前嫌營救自己下屬,更多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看大帥行氣以及步伐方位,不知可是師出武當?”南宮緬笑問道。
劉禾聽言回道:“公子好眼力,劉某師從永通道長。”
“原來你我還是同門……”南宮緬頷首笑道。
雲傾一怔,她這才知道原來南宮緬竟是武當派的?不曾想武當這樣修道之所居然會收一個皇族中人為弟子?
劉禾一臉喜色,彷彿簡單親人一般,急切道:“敢問公子恩師是……”
“簡拙道長。”南宮緬輕聲說了一個名號,卻見劉禾又是深深一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