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荊棘叢中的男孩(8)(第3/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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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半分鐘的壓制射擊,數以千計的子彈如鋼鐵瀑布般從天而降。
最後是一道火光衝上屋頂,引發了巨大的爆炸,把紅牙飛簷震塌了。那是綾音發射的火箭彈,她開始完全嚇傻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撲向自己的火箭筒。如果不是她的火箭筒,壓制射擊還會再持續半分鐘。紅牙飛簷的碎片紛紛墜落,玉藻前的屋頂也轟然洞開,微雨飄落,打在斑駁的紅綢上。灰塵中昂熱盤膝而坐,把犬山賀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四面八方都是彈痕,那是被昂熱彈飛的子彈造成的。如果當時有一架高畫質攝像機對著昂熱拍攝,會發現折刀跳閃著把一枚接一枚的機槍子彈切分為二,一條彈道到了昂熱面前就驟然分成兩條。
“這才是極速啊。”犬山賀輕聲說,“我什麼都沒看見,只覺得看見了星辰。”
除了被一塊彈片擦傷眉宇,昂熱沒有受傷,傷都在犬山賀身上。鬼丸國綱擋在了犬山賀的左胸前,幫他彈開了幾枚子彈,確保他的心臟沒有被毀,可身體其餘部位則滿是彈孔。混血種的骨骼堅硬到連機槍子彈都不能射穿,犬山賀硬是用渾身骨骼接下了大部分子彈。他拔刀不是為了進攻,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心臟,他不能立刻就死,他要活著,活著才能撲上去擋下子彈。
他和昂熱都準確地判斷出那金屬碰撞的聲音是撞針敲在子彈的底火上。
“バカ。”昂熱低聲說。
“都說多少遍了,我確實是個笨蛋啊。”犬山賀仍然完好的半邊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那些槍的事我不知道。”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無論是誰做的我都會為你復仇,你的乾女兒們我也會幫你照顧。”昂熱沒有任何表情。
“我可以擁抱你麼?”犬山賀問。
“當然沒問題了。”昂熱俯身把他的頭抱在懷裡。
“老師……戰爭就要開始了,他們都不相信你。”犬山賀湊在昂熱耳邊,用了極低極低的聲音,“在日本沒有人值得你信任,去找……那個男人,他還活著,他知道一切。”
“嗯。”昂熱摸了摸他的頭。
“老師說的道理,我現在懂了。”這是犬山賀一生中的最後一句話。
人要多少年才能明白老師跟你講的道理?也許是課堂上的一瞬間,也許是一生。
昂熱忽然明白了。就像他來這裡不是跟犬山賀談判,犬山賀也不是要跟他談判。雖然對暴君般的老師懷著怨念,但自始至終,犬山賀還是把他看作老師。犬山賀是在警告他,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危險正在逼近,即使以犬山賀的地位仍舊無法洞悉一切。而且他的身邊密佈耳目,蛇岐八家再無可信任的人。
卡塞爾學院前日本分部長犬山賀,死前做完了他能做的一切。
“對家族盡忠,對老師守義,這就是你們日本人所謂的盡忠守義?”昂熱用力按著犬山賀的眉心,像是要把那至死也沒有鬆開的川字紋按平,“真愚蠢啊。”
勞斯萊斯轎車飛馳而來,甩尾停在玉藻前門口,雪亮的車燈照著熟銅大門。後面跟隨的賓士車隊在周圍停下,黑衣人蜂擁而出,他們圍繞勞斯萊斯組成人牆,手伸入衣襟。
附近的人都聽見了玉藻前中暴作的槍聲,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
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了,有人提著沉重的皮箱走了出來,車燈把他照成耀眼的白色。那個人一步步走近勞斯萊斯,保鏢們都握緊了腰間的武器,做出一觸即發的進攻姿態。
走進了才看清楚那人並不像什麼危險人物,他穿著三件套的格子西裝,帶著玳瑁框的眼鏡,看起來是位上了年紀的紳士。但這位紳士有些疲憊也有些狼狽,頭髮散亂,衣服上落滿灰塵。紳士揮手示意保鏢們閃開,保鏢們正要動手,車裡傳出低沉的聲音:“讓開,你們有什麼資格擋昂熱校長的路?”
保鏢們立刻讓開了道路。昂熱靠在勞斯萊斯上,眺望著東京的夜色:“橘政宗?”
車窗玻璃緩緩降下,穿著黑色和服的橘政宗微微躬身:“初次見面,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根據學院的情報,你從十年前開始擔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居然還沒死?”昂熱甚至懶得看他。
“我是橘政宗,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我還沒有死。”橘政宗絲毫不動怒,還是用敬語回答,旁人有人為他翻譯成英語。
“你讓我的學生犬山賀來接帶我,讓他來勸說我,給我施壓,自己卻像是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藏在車裡等結果?”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跟您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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