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家庭晚宴(7)(第2/3 頁)
和溼滑的路面讓他們不敢剎車,他們只有砍一刀的機會,每一刀都砍在路明非的後背上。
“我真沒想過……要當英雄啊。”路明非艱難地自語。
那條被強行寫入腦海的命令正在發揮作用,他的肌體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被砍斷的肌腱和骨骼發出輕微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和癒合。那幾乎無法稱作“癒合”,應該稱作“縫補”,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被超自然的力量一再地縫補起來,接著又被切開。這種不可思議的癒合能力並不是免費的,他的體力被迅速地抽乾,好像連靈魂也乾涸了似的。他的五感漸漸地鈍化,他聽不見聲音聞不到味道,甚至觸覺也在喪失,他承受著火燒般的劇痛,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看著那輛豐田車的車燈,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抓著方向盤的手上。
無論多少刀砍在他背上他都只看前方,頂著那輛豐田車玩命撞。撞出這條路他就贏了,他希望繪梨衣也學過一點駕駛,這樣他倒下之後繪梨衣能接過方向盤。
因為失血過多,神智開始模糊,他反覆地想起那個外校混混道哥跟他說打架的真理不在於打人在於扛打,你要是被一群人圍毆,管他多少人打你你就是要盯著那個為首的照死裡打,你一定會傷得比對方重得多,因為在你打他的時候好多人在打你,但你只要扛住了,他就沒法全身而退。你不能讓他得意洋洋毫髮無傷地打完收工,這就是打架的氣節。
他把繪梨衣的臉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前,不讓她看到雨中飛濺的血。他不想這女孩被嚇到了,她的精神狀態處在將要崩潰的邊緣。
有人從摩托車上躍起,落在蘭博基尼的發動機艙上,甩動手中的球棒打在路明非的後腦上。
路明非覺得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鐵鐘那樣震動,鮮血同時從鼻子和嘴裡噴出。那漂亮的甩棍幾乎令他的頸椎折斷,但蠻橫的癒合能力迅速地發揮作用,下一秒鐘骨縫就被新生的軟骨細胞彌補上,撕裂的頸部肌肉止血,大腦分泌巨量的腎上腺素和內啡肽幫助他克服痛苦。接著是從後方襲來的穩準有力的一刀,他努力閃避,但那一刀還是切裂了他肩胛上的整條肌肉。騎手帶著沾血的短刀,就要從車邊掠過,但路明非已經推開了車門。鋁合金車門被撞斷,燃燒的摩托車貼地滑動,騎手翻滾著去往天空。
站在發動機艙上的那個年輕人驚訝地發現自己那一棍竟然沒能把路明非打出重度腦震盪來,這傢伙還死死地握著方向盤。
驚訝之餘他揮舞球棒連續地擊打在路明非的脖頸上,想著乾脆打斷這小子的脖子算了。
路明非的腦袋被球棒打得左歪右斜,頸椎似乎早已經斷掉了,只剩下肌肉連著這個可憐的、沙包一樣的腦袋。
他努力地睜大眼睛,可什麼都看不清,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高聲喊話,他聽不清那些人在喊什麼,只覺得那是毒蛇的聲音。他如此清晰地感受著這個世界的惡意,所有人都要殺了他,所有人都為那個揮棒的傢伙叫好,他是全世界的敵人……如果全世界都把你看作敵人,你是不是也曾想過要毀掉這個世界?
他又一次撞上了豐田車,揮棒的傢伙立足不穩,從發動機艙上摔了下去。後方飛來一根套索,套住路明非的脖子之後抽緊。這是德克薩斯牛仔用來套野馬的招數,日本黑道中居然也有人擅長。那名騎手丟擲套索之後立刻調轉車頭,路明非再也握不住方向盤,被拉得向後飛起,再重重地落在積水中。
騎手拖著路明非去向小路的另一頭,他的同伴們一擁而上來搶繪梨衣。
超強的癒合力還在修補路明非快要被勒斷的喉骨,但嚴重缺氧令他四肢無力眼前發黑,視野迅速地變窄。他用盡最後的力量看著目光呆滯的繪梨衣,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七八個人正撲向繪梨衣,去爭搶這隻價值一百億日圓的美麗羊羔,又像是要撕碎她,拿著她的碎片去領賞。
路明非的最後一縷意識居然是歉意,為什麼繪梨衣信任的人是他呢?要是信任殺胚師兄的話就好辦多了,這時只要君焰燃起,整條長街都會化為火海。
你也不會那麼害怕了……
清澈的聲音迴盪在整條長街上,那是一個女孩在說話,她說著太古洪荒的語言,路明非從未聽過那個詞,但他竟然能理解那個詞的意思。
那個詞的意思是:“死亡”!
繪梨衣揮手,五指在空氣中留下平行的五條弧線,她手指末端所經之處,一切都被撕碎。靠近她的所有人都在她揮手的一瞬間分崩離析,他們感受到了胸部或者頸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但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剎那之後他們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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