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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男人了,不,可能已經給過來。
九炎裳想笑,頹然的笑,冷冷的笑,笑她殺伐果決的父皇,笑冷清的自己,讓她連為他開脫的藉口都沒有!
偏偏是這樣一個男人給了她生命了,偏偏是這樣的人是她父皇,是令這片江山敬仰如神的一代帝王,連卑微的她深知他無限罪孽的她,也敬重與他!
九炎裳笑自己虛偽,她害怕什麼,她恐懼什麼,不就是一張詭異的臉嗎!她怕自己知道什麼?怕父皇知道母后什麼?還是怕父皇知道後,那個男人把魔爪伸向自己?
九炎裳冷笑,她和他父皇是一類人!她有什麼資格在看到明庭的時候責怪父皇!她父皇只是做了她不敢做的事罷了!她敢說初見明庭的一刻沒有殺人滅口的念頭!
何其可笑,可笑!
“公主……”
九炎裳垂下頭,不敢看明庭,不管怎麼說服自己不要難過,她一樣冷酷無情,卻無法忘記,明庭年邁的手顫顫巍巍的灑她墳上的土。
那個男人……那樣溫柔……那樣憐惜……彷彿要把母親對她的思念和愛護盡數傳給她,彷彿是怕她陰陽路上沒有親人的惦記而膽怯,每年都來看看她,帶著長者的威嚴,穿著他僅有的華麗衣服,告訴她:孩子不要怕,你是你母后的驕傲,軒轅史師死了,他活該!
一滴眼淚從她低垂的目光裡落入御花園的泥土中,九炎裳不等明庭喚她第二句,倉皇而逃,父皇你該死!你該死!
九炎裳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宮殿,把房門緊緊的關上,躲在書房的桌角下,瑟瑟發抖的哭泣!
她的父皇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是他親自不要的母后,是他不要的……怪的了誰,怪的了誰,為什麼那樣對明公公,為什麼!
九炎裳害怕,害怕父皇知道多少!明公公又承受了多少?她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以母后的心思怎麼可能玩過父皇。
卻不知這次,是他父皇與另一個靈魂碰撞時,親眼所見的過去,幾乎生生挖了他的心肺,幾乎讓他痛不欲生。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是另一回事,當他看到悅姐姐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時;但他看到傻傻的她對另一個男人笑時;當她因為另一個人的親吻眷戀的承受時;當她思慕的坐在荒涼的臺階上,因為另一個男人的到來,欣喜若狂的衝過去時!
他的痛苦壓的他靈魂如灼!如果那就是過去,為什麼要讓一切重頭!如果已經重新開始,為什麼讓他看見!他竟曾將她熾熱的心一步步推入那般田地,他竟曾經豬狗不如!
最令九炎落害怕的是,她眼裡的歡愉曾為另一個男人綻放的如此耀眼,曾經有一個男人包容了她的一切,把她當個孩子從頭養起,養成如今風姿若仙讓他神魂顛倒的悅姐姐。
他怕,怕悅兒對明庭的過去,怕悅兒眼裡依然有這個男人,可偏偏他怕什麼,悅兒就有什麼,悅兒知道明庭在御花園任職,所以她從來不進御花園,是怕自己忍不住害死明庭嗎!
九炎落狂笑過,悲傷過,可除了緊,可除了緊緊的圈住她,不計一切代價鎖著她,他什麼也不想做!他就是不讓她出後宮,不讓她接觸人群,不讓她知道外面關於他的一切事情,哪怕這份感情虛幻,哪怕只是悅兒歷經艱辛後對生活的妥協,他也要!並絕對放手!
……
九炎落聽說女兒把自己關在書房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宮女嬤嬤叫不開門,報給了皇后,皇后著急的叫不開,習慣性的依靠給皇上。
所以,九炎落才會出現在女兒寢宮的書房外,他溫柔的握住棲悅的手,讓她不要著急,然後威嚴看向眾人:“怎麼回事?”
大嬤嬤最先開口,公主已經進去那麼久了她著急:“回皇上,奴婢也不清楚,公主本來已經要從宴會上回來,中途說自己有東西忘了拿,就要自己一個人回去,然後……”大嬤嬤傷心的擦擦眼淚:“回來後公主就這樣了……”
九炎落聞言眉頭皺了一下,繼而對身旁擔心的悅兒眨眨眼:“莫非是看遇見了誰家王八淡,被欺負了。”
“你嘴裡就沒一句好話!”
九炎落嘿嘿一笑,寬慰道:“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看朕的,保證讓女兒下一刻笑逐顏開,不過……嘿嘿,你先回去,我問問是哪給小子,先大卸八塊。”
章棲悅瞪了他一眼,明白孩子們怕他勝過自己,他出面吼門比自己好用,最重要的是棲悅不認為宮中有什麼事能惹到裳兒,裳兒現在不開門,大概是有什麼不痛快,也許正需要九炎落承諾裳兒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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