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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連忙回了:“回大公主,是。”
“那倒是辛苦你們了,淨竹,領她們下去賞些銀子買頭花戴。”顧雁歌依舊是不動聲色。
待淨竹領著丫頭們下去了,楊嬤嬤才帶著些薄怒地問:“主子,您怎麼能放過這些懶骨頭去?”
“嬤嬤,你覺得幾個丫頭,有這麼大膽兒子。有道是兵孬孬一個,將孬孬一窩,咱們府裡是從銀兒上出了問題,能怪這些枝枝葉葉長勢不好麼?”光就灑掃、蓮子兩件事,顧雁歌可能會當做新來的丫頭不懂規矩,今年的蓮子不如往年好。可今兒早上,她還發現府裡丫頭、婆子們新制的秋衣,用料大不如往年。
原主的手,摸過多少綾羅綢緞,料子好壞,一過指尖兒就立刻分明瞭。淨竹、扶疏她們這些宮人們的衣裳是宮裡制好的,她從前沒發覺,可朱硯還算不上,今兒早上朱硯給她梳頭的時候,裙襬自她指尖一過,就立時分明瞭。
楊嬤嬤卻不知道有這麼多事,說道:“主子,您可有主意?”
“嬤嬤且安安心,這事先不外傳,咱們且先看看,這根兒在哪兒。”斬草要除根,這話兒說得再正確不過了:“對了,回頭替我送個手書到安郡王府上去。”
她還得請顧應無來看戲呢,這才記起三姨娘的事還沒來得及跟蕭永夜說,不過沒說也正好,待親自證實一番也不遲。
楊嬤嬤拿了手書,自然親自去送了,別人送怕少不得被顧應無給勾得臉紅心跳,把正事給誤了。
楊嬤嬤前腳剛走,淨竹就送賞完丫頭們回來了:“主子,奴婢替主子賞了她們一人一我銀子。”
“嗯,不多不少正合適。”
“主子,奴婢剛才還聽說了一件事兒。”
顧雁歌正想著自己那幾件事呢,便問道:“什麼事?”
“新來的丫頭們,好像來前家裡都給管事嬤嬤送了銀子。其實這事本也不新鮮,王府差好銀錢足,咱們府上門風又好,哪家不是擠破頭來,送些銀子也本是約定俗成的事。只是……似乎每個月還得勻七百錢扣給管事嬤嬤,咱們府裡丫頭的月錢才二千錢呢!”(二千錢約合六錢銀)淨竹摳算了一下,餘下的就只有一千三百錢。一千三百錢,養活一家四口,絕對有富餘,只是在淨竹拿慣了宮裡月錢,在她看來可就真是少得可憐了。
拿慣了月錢的淨竹覺得少,升了大公主後月例翻番的顧雁歌就更覺得少了:“淨竹,先不要張揚出去,你和淨竹、朱硯平時多和新來的丫頭套套近,多問問新管事來後,都有些什麼事兒。萬萬要問得不帶半點痕跡,最好是平日裡閒聊,一塊抱怨的時候,你也跟著抱怨抱怨,然後再趁機‘不經意’地問問。”
淨竹撓了撓頭,想了想不是太明白,但顧雁歌這麼說,她當然會這麼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著痕跡的問問。”
顧雁歌胸口正悶著氣兒,她向來管得寬泛,一是近來事兒多,二是也從沒真正管過這麼一大家子人。
從前恪王府,有老管家上下把持,有楊嬤嬤內外管著,她從不擔心,看來……是她太疏忽了,這府裡誰也不是省油的燈!
第一三六章 騎驢看唱本,一步一步來
沒過幾日,一場雨後,天就更冷了些,恰逢這日裡好不容易放晴了,丫頭們也都把話問回來了。
等丫頭們說完了,顧雁歌才算明白了這裡頭的事兒,要是不壓著氣兒,差點就把手裡端著的青花大盞給摔了,也怪她從前沒想這麼多事兒,沒料到這裡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的東西。
原來只道三姨娘不足,沒想到那平時不吭氣兒的二姨娘也照樣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蕭老夫人一過,這些人就開始為自己打算了。二房可是兩兒子呢,當然要為自己將來分府好好謀劃,她真是疏忽了。
蕭永夜回府裡用午飯,兩人在花廳裡坐下後,顧雁歌就把分府的事給蕭永夜說了,至於後院裡那些事兒,她也撿著說了幾句,蕭永夜倒似是比她還清楚一樣。
說到分府,這也是件大事兒,可蕭老夫人呢,她又生孩子,這事兒就這麼被擱下來了。按蕭永夜的意思,左右也是親兄弟,在恆王府裡能蔭著就蔭著,何必出去獨立門戶。二姨娘不讓,那也只好“分府”了!
“雁兒,按你想的去做,至於分府,要真到了這步,要分也是沒辦法的事,咱麼想留,也得他們樂意留不是。”蕭永夜雖然願意兄弟姐妹一堂和和樂樂的,可也不想讓顧雁歌成日裡為後院這點子事操心。
顧雁歌也明白蕭永夜的心思,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留讓蕭永夜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