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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兒早上,二姨娘和三姨娘也是破天慌的早早來請安了,四姨娘也跟在後頭默不作聲。二房,三房不來,她獨個天天來,倒是太扎眼了。
顧雁歌一一叫了起來,又讓扶疏奉了茶,坐下笑容淺淺地一一問候,問起居生活,問院裡可缺什麼。
正在幾個打著太極的時候,族裡的五嬸兒來遞了貼子,說是過府拜見。
顧雁歌看著手裡的白茶盞,白花花的很晃眼,晃得眼有些暈,可是她心裡卻挺舒坦,之所以送酒不送別的,掐準了那蕭家的長輩們見了好酒就會邁不動道兒,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想究竟是怎麼個,這不,大上午的就忙著來了。
“快請五嬸兒。”
一邊讓人準備著茶點,一邊整了整衣裳,這位五嬸是杜道臺家的嫡次女,是個知書達禮的婦人,也講規矩和體面,五嬸兒一來,顧雁歌笑著起身兒道:“五嬸來了……”、
五嬸笑眯眯地一福身子,顧雁歌就扶了起來,五嬸又向各房示意地笑了笑,這才道:“大公主,有日子不見您了,臣妾瞧著您氣色好多了。宮裡的調養就是不一樣,這身段兒恢復得可真好。”
……
女人麼,不就都愛聽這些個,不管是真是假,任誰聽了高興, 笑著應:“五嬸取笑了,咱們也別站著,五嬸坐吧。有這天曬得,咱們趕緊來晾晾陽,別給曬著了。”
五嬸應了聲兒,隨著她一塊兒坐到樹蔭子底下,五嬸端坐著,微微側著臉,溫眉和目略略低下頭。這規矩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失了規矩和體面,更不會讓人看了覺得難受,這份拿捏,她自問是做不來的:“五嬸別拘著禮,我總是晚輩,您就拿我當尋常的小輩兒待就成了。”
客套話人人會說,卻不是人人都聽得出是客套話,這位五嬸,當然是個聽得出的,依舊保持著良好儀態,溫和地回道:“大公主,您拿自己當晚輩是您寬和大度,臣妾可不敢沒規矩,您的寬和大度是宗室的涵養,可不是給臣妾等當杆使的。”
五嬸兒可真是個會說話的,這才叫人精兒唄。顧雁歌環看了各房姨娘一眼,都是一張刷白的授命,她看著心裡有些小小的痛快:“五嬸說笑了,所為長幼有序,這序總不能亂的。公主再大,也是家媳,更兼拿著宗室的位份,怎麼能亂了規矩。”
五嬸輕輕一笑道:“大公主溫厚待人,卻也需知,長幼有闖出之前,是君臣有矩,尊卑有別。再長幼有序,也不能把君臣,尊卑給丟在腦後不是。這樣的事兒,就算您在上不主進,臣妾等在下卻不能不守,這才真真叫不識抬舉。”
這話更是說到了點兒上,這位五嬸兒,可真是見她困了,來遞枕頭的。這幾句話輕飄飄一點血絲兒不帶的,就把各房姨娘說得一個個在有菜色。有些話呀,她說叫仗勢欺人,換個人說效果就大大的不一樣。
“五嬸說得是,我聽著了。規矩禮儀是祖宗定下的,自然是不可廢,我雖覺得著法禮不外乎人情,可聽五嬸這麼一說,想來當守的也不能丟了,要不然這天哪還規矩可言。”顧雁歌心說,諸位聽明白了吧,以後這規矩該守的也不能亂,眼下可是明擺著宗族也站出來支援了,以後她可不用再束手束腳了,如果這她們還不清楚,那就只能怪自個兒不會來事。
五嬸說:“這話才對,國禮在家禮之上。 不說旁的,只說如妃娘娘回孃家省親,那也是一家上下先行君臣之禮。如妃娘娘才行家禮,這家禮長輩們還不能受,這就是禮。
對識禮的人講禮才算講到份兒上了,對不識禮的人,說什麼禮呢。對不識禮的就得立規矩,教禮儀,大公主啊,臣妾看您內院的規矩可教立得好,我看姨娘們也都得懂禮識規矩的。”
五嬸說話堵得,各房的姨娘是更說不出話來了,別說說不出來,就是說得出來眼下也得咽回去。
顧雁歌笑著掃了一眼,這才回道:“五嬸的話我明白,堂堂一個恆王府,總不能失了體面,永夜還要在朝堂上謀事,多少雙眼睛盯著看呢,再說二少爺和三少爺將來也要進仕的,尤其是二少他眼下在禮部任差,本就是監督禮儀規矩的人,自然不會收拾了禮數,這府裡的體面周全,王爺和二少爺,三少爺在外頭說話兒也有底氣,咱們闔府上下,也自然都跟著體面。”
“大公主說得是,這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五嬸滿意地看著各人的表情,又拉了會兒話,這才告退了。
五嬸走了,顧雁歌也不說話,心裡琢磨著,這餡餅給得可真值得。
姨娘們在旁邊默不作聲,顧雁歌就更樂得不說話了,這沉默更顯得剛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