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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到,你若不在,我必相隨,天上地下,誓死不離。你別想甩開我,知道麼?”
這句話才說完,也沒聽見郭聖通有什麼答覆,就見吳漢一身戎裝的帶著竇融、戴涉二人走進殿來,武將出身的吳漢甚至連腰間的佩劍都不曾摘去,眨眼功夫便昂首闊步,雄赳氣昂的來到床前。
三公齊聚,郭聖通顯然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幕。劉秀的病情尚未向外公佈,按理朝臣不該有所知覺才是。
“大司馬臣漢,叩見陛下、皇后娘娘!”
“大司空臣融,叩見陛下、皇后娘娘!”
“大司徒臣涉,叩見陛下、皇后娘娘!”
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異常緊張起來,任是再白痴的人也能感覺出一些不對勁。三公之中撇開戴涉、竇融暫且不說,吳漢身為大司馬,手中卻還掌握著數十萬的兵權,況且此人行軍打仗,向來奉行屠殺血洗,聲名遠播,無人不曉,此時貿然攜劍出現在皇帝的病床跟前,怎不令人膽戰心驚?
劉彊下意識的往父親的床前挪了挪,略略擋住吳漢的視線。我抬頭瞟了眼皇太子,這孩子心存仁厚,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和立場,至少他心裡還是惦記著自己的父親。
郭聖通不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嚇得沒了主見。
按禮三公向皇帝行禮,皇帝原該離座起立,受禮後由侍從唱:“敬謝行禮。”方算成禮。可這會兒劉秀別說起身,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代卬在邊上左顧右盼,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事到如今,我也無所謂再做一件逾越的事,心裡噓嘆著,從床前站了起來,啞聲開口:“陛下聖體違和,諸位先請起吧。”
吳漢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從地上起身,我命人端枰賜坐,三人均婉謝。吳漢詳細的問了太醫令病情,竇融與戴涉聽後均是一臉肅容,面色不佳,唯獨吳漢不以為然的嗤笑:“臣以前也曾得過這等毛病,風眩而已,只需自強,當可痊癒。”
聽他說得不似有假,可口氣卻又似乎太過輕巧了些,讓人將信將疑。
“陛下也不需吃什麼藥,只需要駕車出去走走,當可恢復……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眼見得郭聖通面露慍色,我心有所悟,壯起膽子說道:“陛下口不能言,手尚能持筆。”
吳漢虎目一睜,眼底精芒綻露,我並不躲閃,始終不卑不亢的與他直顏面對。最終他嘴角輕揚,似笑非笑的說了句:“那便請陛下筆書示下。”
代卬反應最快,我的話才說出口,他已命人備下筆硯,等到吳漢張口吩咐,一片木牘已遞到劉秀跟前。我抬眼示意劉彊將劉秀扶起,我故意退開兩尺,以免落人口舌,惹下矯詔之嫌。
劉秀雖然右手勉強能動,可手指關節畢竟仍不能靈活運用,我眼見他五指僵硬,形同雞爪一樣抓著筆桿,邊抖邊寫,眼中滿是痛楚之色,心口便跟著起起落落的抽痛。
苦捱了十多分鐘,叭嗒一聲,筆桿從他手中滑落,劉秀終於閉了閉眼,額際的汗珠已經將鬢髮浸溼。天知道這十多分鐘,他要強忍多大的痛楚,他一寫完,我再也剋制不住的衝了上去,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郭聖通自恃身份,反倒不能向我這般無禮放肆,她挺直背脊,長身而立,面上敷的鉛華早被淚痕弄花,可這一切卻無法折損她的形象。
驕傲、高貴、美豔、雍容、端莊,她做到了一個皇后應有的禮數,而我,卻遠遠逾越了一個貴人應守的規矩。
如果可能,我甚至不要做什麼貴人,更不會稀罕做什麼皇后,我只想和劉秀二人,守在蔡陽的那三間小夯土房裡,安安穩穩的渡過餘生。
我只要他,我的秀兒……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吳漢將木牘遞給竇融、戴涉閱覽,而後不疾不徐的對郭聖通稟告,“陛下認同臣的意思,打算御駕出宮離京,回章陵養病。”
“什麼?!”異口同聲的,郭聖通和劉彊不敢置信的發出一聲驚呼。
吳漢道:“陛下命陰貴人隨行,皇后娘娘留在宮中主持掖庭內務……”
“這……這怎麼可以!”郭聖通慌道,“陛下的病況如此兇險,輕易挪動不得,又怎能奔波如此長路?太醫令,你說,陛下……”
太醫令囁嚅不敢答,竇融將手中木牘遞於郭聖通,她猶豫了片刻,才伸手接過。我沒看到木牘上究竟寫了什麼字,但我相信吳漢所言不會有假,因為郭聖通在看清木牘上的字跡後,神情大變,那副表情雖說不上咬牙切齒,卻也恨不能將木牘捏碎。
我所認識的郭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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