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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策馬衝了上去,背後旌旗迎風展開,碩大的“鄧”字招搖的在我頭頂颯颯作響。
“來者何人!”
風雪吹得人睜不開眼,對面有人拍馬迎頭衝了過來,未及擦身,厲喝聲中一支雪亮的長矛已當胸刺了過來。
我振臂舉劍格擋,當的聲,長矛激盪開去,兩騎隨即擦身而過。我右腕一轉,回手一劍刺中對方馬臀。
那馬咴的聲長嘶,揚起前蹄,背上那人驚慌失措的扯住馬鬃,卻仍是不幸被馬狠狠甩下。落地時,人影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卻沒想反而滾到了馬腹之下。受驚的坐騎再度尥起蹶子,那人埋於積雪中,雪花四濺,馬蹄不時的踩踏在他身上。
我心中一動,左手一抬,一把小型木弩對準那馬,輕釦機括,弩箭嗖的聲射了出去,正中馬背。
我的弩箭方才射出,身後弓弦“嗡”聲不絕,百箭齊發,剎那間將那匹馬給射成了一隻刺蝟。
趁著馬匹轟然倒地的瞬間,我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正欲上前探視,突然白茫茫的積雪中有人破雪而出,迎面一劍劈來。
我大喝一聲,沉步退後,避開那一劍的鋒利,抬腳一個側踢,踢中那人持劍的上臂。不等對方喘息,我凌空一個翻身,又是一腳踹中那人胸口,將他踢得連退三四步。
簌簌的雪粒吹拂在我臉上,那人手持長劍,呼呼喘氣:“為何手下留情?”
我將長劍歸鞘,冷笑:“想必你剛才也看到了,在我身後藏著一百名死士,只要我動動小手指,那匹馬的下場就是你的……”
那人冷哼,顯得十分不屑,我瞧不清他的長相,只是覺得聲音耳熟。
“先去瞧瞧你的同伴吧。”我返身上馬。
“可是你使計派人引我們的人去小長安的?你是誰?”
我哈的一笑:“反正不會是你們的敵人。我只是希望你們能知難而退,別來南陽找麻煩。放眼天下,有多少疆土值得你們去揮血灑汗,何必糾結於一個小小的南陽?”
縱身上馬,我居高臨下的睥睨,“今天這一戰,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可絕對不會這般手下留情了。”
我勒韁夾著馬腹,嘴唇撮起,正欲打呼哨招呼人家撤退,倏地一側奔來三四騎快馬,有人迎風高喊:“請留步!”
我轉過頭來,當先那人一徑奔近,方才與我交過手的男子低呼:“朱將軍。”
那人顧不得理會,只是急匆匆的縱馬奔向我:“陰……請留步。”
“小人陰戟!”我在馬上略一抱拳,微微含笑,“朱將軍別來無恙?”
來人正是朱祜,算起來他不僅僅是劉秀昔日同窗,還是我和劉秀的大媒。
“陰姬……公子,你當真在此……”他百感交集的看著我,風雪呼呼的刮在他臉上,“公子乃明理之人,還是……莫要為難祜,請隨祜回雒陽去吧。”
“朱將軍何出此言?真是折煞小人了。”我懶得與他多費唇舌,他們這些念過書的文武全才,和他們之乎者也的做口舌之爭,我終是落於下風。
在我的概念裡,與其跟他們文鬥,不如武鬥。
“陰戟?你是陰戟!”方才與我交手的人也衝了上來,腳踩得積雪嘎吱響,“你可就是當年河北薊縣,曾在陛下帳前做過護軍的那個小子?”
我身子一震,思緒彷彿在那個瞬間被拉回到了久遠的過去。
“好個陰戟,我尋你多年未果,你如何卻是反了陛下,做了亂賊?”那人沉聲走近,雪粒子簌簌的落在他的甲冑上,雪亮得刺眼。
我眯起眼,“哦”了聲,有些驚訝道:“原來是你啊——耿伯昭!”
能挨住我兩腳卻仍像個沒事人似的,大概也只有他了,難怪方才覺得他的聲音耳熟。
朱祜下馬欲拜,我勒馬退開,隱含斥責之意:“朱將軍莫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很顯然,這些人雖然同樣都是劉秀的心腹愛將,卻也並非人人都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朱祜尷尬的僵在雪地裡,進度兩難。
我見之不忍,不由心軟道:“方才見有人墜馬,可曾受傷?”
我問的極輕,朱祜心領神會,交代身邊小兵幾句,沒多久便有了結果。
“落馬者乃是賈復……受了點小傷,不礙事。”
賈復?怎會偏偏是他!
聽聞賈復此人性子烈,脾氣燥,且心眼也不夠大。前幾個月他的部將在潁川濫殺當地無辜百姓,結果被潁川郡太守寇恂逮了個正著,不只下了牢,最後甚至判了個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