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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得險些跳起來,那隻木匣好似燒紅的烙鐵,燙得我縮手:“你小子……不是讓你保密的嗎?”
陰就一臉無奈:“姐姐,這事能隱瞞一時,還能隱瞞一世不成?”
哆嗦著開啟信函,卻發現素白的縑帛上寫著八個字,筆跡草狂,墨跡力透帛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什麼意思?”
“六月初七在雒陽南宮舉行了封后大典,陛下封郭聖通為後,立長子劉彊為太子,大赦天下……”
“哦……”我長長的哦了聲,心裡木木的,不知是喜是悲。
“姐姐,大哥的意思,是讓你別太難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不當皇后,對我們陰家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我為什麼要難過?”我勉強一笑,說不出心裡是何種滋味。陰就滿臉憂色,我伸手揉他的發頂,將他梳好的髮髻揉散,大笑,“我既從宮裡出來,便沒想過再要回去,皇后什麼的,哪裡還會放在眼裡?”
“姐……”陰就抱頭連連閃避,被我蹂躪得一臉無奈,他掙脫開我的手,“可是姐姐,宮裡並不曾報失,二哥傳回訊息說,陛下勒令掖庭一切如常,對外則向朝臣們聲稱陰貴人性情溫婉寬厚,以己無子為由,將後位讓於郭後。”
我猛地一僵:“你說什麼?”
“二哥說,陛下在等你回去。”
我條件反射般向後躍出一大步,連連搖頭:“絕無可能!”頓了下,狠心道,“他還不如對外聲稱陰貴人染病暴亡得了,一了百了。”
“姐,你想逼瘋陛下呀!整個南陽郡誰人不知陛下待你的情意?”
“嘁,小毛孩子懂個什麼?”我心裡煩悶,沒好氣的說,“你還真是單純,怪不得大哥不帶你去京城。嘖嘖,看來你還得再調教個幾年才會有出息。”
陰就漲得小臉通紅:“我今年已經十六了,我聽說郭皇后有個弟弟,十六歲時便已官封黃門侍郎,他也不過比我大一歲罷了。”
“郭況麼?”腦子裡不由浮現出那張秋風霽月般的清純臉孔,我再次打量眼前的陰就,仍是中規中矩的一張臉蛋,貌不出眾,膚色略黑,眉宇間張揚著稚嫩與罡正的混合氣質,清澈的眸底偶爾透著一股倔強,情緒顯得太過外露。
果然還是……沒法比。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我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的說:“小弟啊,跟姐姐混個兩年,保準能把你調教得不下於郭況。現在麼,好好看家,在新野當個有為少年。等過幾年,行了冠禮,姐姐我再給你找門好親事結了……”
陰就哪能聽不出我在調侃他,又氣又羞:“姐姐真是……一點都沒變,難怪沒法當皇后,這個樣子怎麼也沒法讓人信服能母儀天下呀!”
“哎呀!年歲長了,學會頂嘴了是不是?讓我瞧瞧你都長了什麼本事?”一個飛身猱撲,我一手揪住他的衣襟,順勢一個過肩摔,將他扛在背上甩了出去。
換作以前,這一招早將他摔趴下了,可是這一回他卻在空中翻了身,穩穩落地,沒讓自己摔倒。
我“咦”了聲:“果然有長進。”
“姐姐……姐姐……”他慌張的擺手,連連後退,“不打了,不打了,會打碎東西的……”
“你說不打便不打麼,姐姐我不高興!沒打過癮前,絕不許叫停!”
“姐——噢,饒……命……”
屠城
建武二年八月廿六,建武帝劉秀親率大軍,攻打五校亂兵,受降部眾約五萬人。與此同時,劉秀派遣遊擊將軍鄧隆,協助朱浮,攻打彭寵。
鄧隆軍隊駐紮潞南,朱浮軍隊雍奴,兩地佈防居然相距百里,收到諜報的那日我便斷言,鄧隆和朱浮兩個肯定吃敗仗。
陰就原本不信,可沒過多久,便傳來彭寵奇襲鄧隆軍隊,朱浮因相距太遠,鞭長莫及,來不及救援而一敗塗地。
“難怪大哥這般看重姐姐,姐姐竟比大丈夫更具慧眼。”
陰就自那日起便對我言聽計從,事後得知,當日遠在五校的劉秀亦曾對鄧隆、朱浮的軍隊佈陣大加斥責,可惜為時已晚。
自新朝滅亡後,中國的大好河山其實已經成了一塊被切割瓜分的蛋糕,支離破碎,各個地方勢力都在集結兵力,各自為政,瘋狂搶佔地盤。
為了便於給陰就詳盡的解釋現狀,我從蒐集到的情報中整理最新資料,經過匯總後繪製了一張簡易地圖,以雒陽為中心點,黃河為分割線,大致可將全國劃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大塊。除去一些不足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