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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
“麗華……麗華……”
“我恨——”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憋得滿臉通紅。
腳步聲紛至沓來,侍女僕婦慌亂的湧進殿。
劉秀看我的眼神剎那間變成絕望,他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我掐著他的胳膊不鬆手,疼痛傳遍我的四肢百骸,我狂吼狂叫:“我恨這該死的……”
他猝然低頭,封住了我的嘴,我悶哼一聲,牙齒磕破了他的唇,腥甜的血液流進我的嘴裡。
他的唇冰冷,不住哆嗦著,言語無序:“別恨……”
“陛下!貴人要生了,請陛下回避……”
“別恨……”他抱緊我,久久不肯鬆手,眼神迷惘,失了焦距,“你要怎樣都好……只是……別……恨……”
別……恨……
聲音越來越遙遠,我的意識渙散,最後只剩下一片撕心裂肺的痛覺。
秀兒,你不明白!
兩千年的思想差距,猶如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你要我怎樣……怎樣才能愛你?怎樣才能無拘無束的愛著你?
我其實……只是想愛你!
單純的……愛著你……
義王
建武五年冬末,阿陵侯任光卒,其子任隗繼承侯爵。
也正是任光故世的這一天,我在南宮掖庭西宮側殿嚎叫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精疲力竭的產下一個女嬰。
據說女兒落地前,建武帝跪在西宮側殿外,面向舂陵,深深叩拜,足足長跪了一個時辰,直至嬰兒響亮的哭聲傳遍整座西宮。
孩子生下來當天我便昏死過去,整整昏迷了兩天三夜,滴水不進。據說建武帝坐在床頭,親持湯勺,低聲耳語,一遍又一遍的將湯藥強灌進我的嘴裡。
三天後我終於醒來了,可腦子仍是不太好使,像是缺少了什麼,有種生不如死的強烈失落感。女兒的誕生並沒有帶給我多大的驚喜和快樂,相反,孩子的陣陣啼哭聲會莫名的惹來心頭的煩躁。
女兒的五官長得更偏似於父親,尤其是她睜開迷濛的眼睛,眼珠子直愣愣的看著你的時候,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常常使我鼻酸落淚。
劉秀將彈劾馮異的那份奏章送到了關中,交到了馮異手中。馮異是何反應我還不清楚,因為剛生完尚處月子期間,劉能卿即便把訊息已送交到陰興手中,我也沒法接管打理這些事情。
建武六年正月十六,在女兒滿月之時,劉秀將“舂陵鄉”改名為“章陵縣”,允諾世世免除田賦稅收以及各類徭役。
新年初始,捷報紛至,大司馬吳漢攻陷朐縣,斬殺了海西王董憲以及東平王龐蔭。長江、淮河、山東一帶,終於盡數被收復。
龐蔭死了,卻讓我更加領悟到一件事。劉秀當日對龐蔭背信之舉異常憤怒,曾言:“予他百里之地,朕尚有追討重歸的一日;託六尺之孤,若是當真把我的子女託付給那老賊,到如今朕如何挽回?信錯人,乃朕之過,此過,險鑄大錯!”
信錯人,乃朕之過,此過,險鑄大錯!
現下想來,也許在他心裡這句話並不僅僅是對龐蔭而言。他的怒,他的恨,並不是單單衝著一個龐蔭發的!
吳漢等人班師返回雒陽後,劉秀設宴款待,置酒賞賜。
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睡眠不夠,吃得又少,以我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根本沒法再親自撫養孩子。郭皇后無女,來西宮看過幾次孩子後,提出要將孩子領到長秋宮代為撫育。
那一日,劉秀退朝後照例來西宮探望,見他伸手欲抱孩子,我突然神經質的大叫起來:“不許你碰她!想要帶走她,除非我死——”
我發瘋般推開他,從床上抱起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裡。滿室的侍女黃門嚇得面如土色,惶惶不知所措,代卬機靈的打著圓場:“貴人說笑了,陛下只是想抱抱小公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厲聲尖叫,襁褓中的嬰兒受到驚嚇,哇哇啼哭。
劉秀錯愕,轉瞬臉上浮現出一種無奈的哀傷:“聽朕說,朕……”
“她的兒子,喚我作貴人,我的兒子,卻得喚她作母親!憑什麼?憑什麼?如今只因為她沒有女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想奪走我的女兒?簡直做夢!”我站在床上,居高臨下,指著劉秀氣急敗壞的叫囂,“她要女兒,你讓她自己生!你去——你……”
劉秀一躍跳上床,抱住我的同時,低喝:“代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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