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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或多或少背後總有些來頭,特別是像眼前這種未成年的童子郎,更是可以斷定其出身背景非同尋常。
“尊父是……”
“父親乃高山侯。”
我倒吸一口冷氣。好傢伙,真沒預料到這少年竟是高山侯梁統的兒子。這個梁統和竇融一樣,都是出自河西士族,當年隗囂佔據天水、隴西,也正是靠了他們才能打敗隗囂,順利收復河西。
目前朝中的老臣加功臣,以黃河為界限,大致可分河北集團,河西集團,河南集團三類,再往下細分,河南集團這邊還分潁川郡與南陽郡兩撥。劉秀與我,甚至大多數皇親宗室皆出於南陽,而皇后郭聖通則出於河北,所以一旦我與郭聖通引發利益衝突,首先波及到朝局震盪的一定會是河南與河北之爭。
這些年爭來鬥去的暗濤其實並不少,只是彼時江山未復,重在平亂,大家的精力更多的是忙於怎麼應付打仗,怎麼跟人搶地盤。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攘外必先安內,所以大的政治導向,利益衝突都不會太明顯凸出。然而等到現在天下太平了,早先前打江山的弟兄也死得沒剩下多少了,誰也沒有料到之後填補進來的九卿,竟會使得河西士族異軍突起,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梁統,建武五年封宣德將軍;建武八年隨劉秀從徵隗囂,封成義侯,其兄長梁巡、堂弟梁騰併為關內侯,梁騰還做酒泉典農都尉;建武十二年,也就是去年,梁統與竇融等河西功臣被詔到了京師雒陽,以列侯之尊奉朝議事。沒多久梁統便被封為高山侯,官拜太中大夫,他膝下四個兒子都被召入宮中授予郎官之職。
“你是高山侯長子?”
“是。”
我不禁又瞥了他兩眼,看他的歲數也不過比劉陽大不了多少,年歲應該與劉彊相仿,只是他眉宇間透著勃勃英氣,卻遠非養尊處優的皇子們可比。
我指著地上的斷弓嘆道:“你可知此弓乃天子御製之物?”
梁松面色煞白,持戟跪倒:“臣職責所在,望陰貴人恕罪。”話雖說的硬氣,可到底還是個孩子,聲音不免有些抖顫。
我本沒想就此事為難他,這件事想來多半是我那寶貝女兒的錯,怪不得別人。
“你快起來吧。義王是我的女兒,她要有什麼錯,也是我督導不力,應該我向你賠罪才是。”
他錯愕的抬起頭,呆呆的望著我。
原想再借此多與他攀談幾句,可時間不等人,打老遠我就望見代卬從宣德殿側門出來,四下裡不住的探頭張望,於是伸手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往後她再有什麼不是,你只管當面呵斥便是。其實她心地不壞,只因是長女,難免被陛下嬌寵了些。”
不等他再有所表示,我示意眾人趕緊清場撤離。代卬也瞧見了我,然後不住的打手勢讓我趕緊入殿。
我不敢滯留,當即由宮人在前頭領路,行色匆匆的走向宣德殿正殿。
藏弓
走過代卬身邊時,我小聲說了句:“多謝你有心。”
代卬退到一旁,不露聲色的扯高嗓門喊:“陰貴人到——”
我深吸口氣,輕移蓮步,向內走去,殿中百餘人不聞人聲,只聽衣袂簌簌,紛紛跽起,更有爵秩低微者避席伏地。
眼波流轉,秀目掠掃,已將眾人眾態大致收於眼底,高爵者除三公外,南陽以鄧禹為首之臣皆伏地,河北諸將或跽或伏,耿弇先跽而後避席,緩緩伏身叩首。
我並不驚異,只將注意力轉移到竇融與梁統二人身上,梁統眼望竇融,竇融目光飄移,最終在席上緩緩伏下了身。
我滿意的勾起唇角,從公卿們中間穿過,尚未到皇帝跟前,高榻上的劉秀已站了起來。
“妾陰姬叩見……”
禮才行到一半,劉秀突然一個箭步跨了過來,托住了我的胳膊。
我狐疑的抬頭,卻意外的發現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正熠熠生輝般望著我。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不對麼?”我下意識的伸手擦臉,卻被他抓住手腕。
“不,沒有。”他忽然低頭哂笑,拖著我的手,示意我坐到他身邊。
我看了下,他左首坐著皇后郭聖通,右首一張榻席上雖然空著,卻是與帝后的席位並排而列。
我頓了下,側首瞥了劉秀一眼,他眯著眼眸視若無睹,泰然自若的扭頭與皇后喁喁低語。我深吸口氣,終於跨上一步,提著裙裾坐了上去。
腰桿挺得筆直,從來沒有這樣一個時刻,我的正坐之姿能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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