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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婆,那倒也就罷了。我最怕的正是這類面慈心狠的人,實在太難捉摸,也太難對付了。
對郭主,向來心存懼意,不敢輕視。一個郭聖通也許並不可怕,郭聖通之外加一個已經修煉成精,經年在宮廷中浸泡打滾的郭主,對我而言,卻是如臨大敵——連陰識也不敢小覷的人,我豈敢掉以輕心,在她面前胡來?
只是……
“皇后娘娘,請勿怪罪中常侍大人,是賤妾出身鄉野,不知禮數之過。”我著急的解釋著,眼中已有盈盈淚光。
代卬愧疚的瞥了我一眼,冷汗正順著他的面頰滑入衣襟。
“陛下駕到——”長秋宮外,遠遠的響起一聲傳報。
汗水淋漓的代卬,嘴角在不經意間勾起一絲笑容。
我心知肚明,帶子魚這傢伙能混在劉秀身邊當差,自然有他小人物的狗腿本事,通風報信這類的小小伎倆,乃是這種內侍宦臣的保命絕招。你別看他此刻人在長秋宮,他卻能用不為人知的手段,巧妙的打暗號通知守候在殿外的黃門們出去送信。
劉秀突然駕臨長秋宮,郭聖通顯然有些慌神,她不由自主的挺起上身,從席上站了起來。郭主的動作卻比她還快,一把拽住女兒的同時,笑著對我說:“天子蒞臨,可真是巧了,陰貴人和許美人起身一塊去接駕吧。”
胭脂諾諾的站了起來,伸手欲扶我起身時,我搭著她的胳膊,皺著眉頭,很小聲的說:“我……起不來了……”
她頓時慌張起來:“那……那怎麼辦?”
我咬著唇,一臉痛苦:“怕是腿上舊疾發了,你趕緊拉我起來,陛下快要到了……”
胭脂拉我,我故意使力往下沉,一面連連搖頭,一面雙腿不住的顫抖。
“皇后娘娘!”胭脂急得什麼都顧不得了,扭頭求助,“貴人腿傷發了,起不來了……”
話音剛落,劉秀恰巧一腳跨進殿來,郭氏母女正欲下跪接駕,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齊轉過頭來。
我扭著頭,眼裡含著淚花,劉秀錯愕的愣了片刻,猛地向我衝了過來。
“怎麼了?”
“沒什麼。”我說的很小聲,卻確保堂上的人都能聽得見,“是賤妾自己不爭氣,失態了……”
劉秀彎腰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素來溫和的語氣中帶了一絲責備:“代卬,你怎麼伺候的?”
“是小人的錯……”
“不,是賤妾的錯……”
我和代卬搶著認罪。
“去叫人抬副肩輿過來,送陰貴人回宮。”
“陛下。”我眼瞅著郭聖通滿臉通紅,面子似乎掛不下了,忙說,“賤妾不要緊,不是什麼大事,禮數不可廢……”
正說得起勁,突然胳膊上一疼,竟是劉秀趁人不注意在我手上狠狠掐了一把。我疼得直咧嘴,又不敢被人看出破綻來,只得強顏歡笑的忍著。
這傢伙,就算看出我在演戲,也沒必要下手這麼狠吧?
長秋宮裡一通忙亂,最終結果是我被一副肩輿抬回了西宮。
回到寢宮,琥珀急得直掉眼淚,為把戲份演足了,我反倒不敢直言安慰她說沒事,只得扯了被子矇頭大睡。沒一會兒太醫令奉皇后之命前來探診,我隨口東拉西扯,把太醫令唬得暈頭轉向,只得一連迭的說:“貴人受驚,臣開副安胎藥養神固本……”
劉秀在長秋宮逗留了一天,午飯是在長秋宮椒房殿用的,一直磨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蹭進了我的西宮。
進了門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笑,可那樣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卻讓躺在床上的我,有種冷嗖嗖的毛骨悚然之感。
“有話直說啦!”我終於按捺不住,不耐煩的蹬掉身上的薄被,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都給她下跪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見他不吭氣,我越說越快,“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妾,她是妻,妾不與妻爭!妾乃下賤之軀……啊,唔——”
驚呼聲嘎然而至,噎在了我的喉嚨裡,劉秀突然如猛虎撲兔般跳上了床,直接用嘴將我的話給封了口。
吻完,他鬆開手,蹙著眉說:“我和皇后商量好了,孩子降生之前你不必再去長秋宮。好好照顧好自己,別讓人擔心,你馬上要做母親了,怎麼還能像個孩子似的……”
我仰起頭:“郭主什麼時候進的宮?”
“就這幾天吧。皇后說一個人住在長秋宮裡,寂寞冷清,思念母親……”
我笑,寂寞冷清倒也難免,自我懷孕以來,劉秀待在長秋宮的時間明顯減少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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