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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韜光養晦,這一夜的鬧騰下來我總算是全都看明白了。
怪道陰識直言劉秀非等閒人物,這會兒就連我都不得不服他。要忍下這口氣,豈是常人能夠做得來的?
等筵席完畢,眾人又胡天胡地的藉著酒瘋兒鬧起了洞房,我被他們一干人灌了不少酒,好在酒量不差,不然非得出糗。這般胡鬧一直熬到寅時,人才散去。
我累得往床上一倒,連妝都懶得卸了,可閉上眼,李軼、朱鮪、張卬等人的臉孔卻不斷反覆的出現在我腦海裡,晃來晃去攪得我睡意全無。
不遠處傳來嘎吱關門聲,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劉秀關上門後,腳步沉重的走進內室。暈黃色的燭光搖曳下,他的笑容已然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疲憊與哀傷。
“劉……”
他向我走來,突然扯下腰帶,身上的玄黑深衣隨即散開。我目瞪口呆,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心跳得飛快,我情不自禁的往床角退縮,他身上的衣襟敞開了,寬大的喜服甩落床下。出乎意料的是,劉秀在喜服之內穿的並非是褻衣,而是一身正正經經的白色素絹直裾深衣。
我驚駭得噫撥出聲!萬萬沒想到這麼熱的大夏天,他居然會在玄黑色的喜服內穿了套縞素,他這是……這是在替劉縯戴孝!
“秀……”我哽咽,眼淚奪眶而出,從床上爬起撲入他懷裡,痛哭。
哭聲方逸出,唇上一緊,他的大手緊緊的捂住我的唇。我淚流滿面,不明所以的抬頭,卻見他又痛又憐的看著我,啞聲:“不能哭。”
不能哭……
不能哭!
曾幾何時,哭泣竟然也成了一種奢求!我默默無聲的流著眼淚,淚不曾斷,可聲已啞。
是的,不能哭!隔牆有耳,誰知道這外頭又有多少耳目在盯著,就等著逮我們的行差踏錯。劉縯被他們害死了,接下來就是劉秀,只要被他們找到丁點的藉口,劉秀又會像劉縯一樣,慘死在他們手裡。
我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那樣的結果,害怕的用力抱住他的腰。我想保護他!這個想法或許十分可笑,可我就是想努力守住他!
那麼多熟悉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我不要劉秀的命運再和他們一樣!
“麗華,麗華……”他同樣用力摟緊我,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裡,熱熱的呼吸拂在我的耳旁。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他反覆念著我的名字,聲音微弱、低沉、傷感,乃至絕望。
這一幕讓我想起那日小長安潰敗後,在逼仄潮溼的山洞內,他亦曾有過如此彷徨不安的悲傷。
屏息,我的唇角咬出了血,腥甜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味蕾,有點澀,有點苦:“哭吧!求你……哭出來!”
如果有淚,請你不要在心裡哭泣!請你相信我……
笑遠比哭難!特別是眼下這種時候,哭泣已成了奢望,笑容已成了堅忍的偽裝。這樣的人生實在太過悲苦,他肩上的壓力太沉太重,我甚至不敢想象同樣的感受若是攤到我身上,我能不能承受得住萬分之一的痛。
壓抑的喘息聲漸漸加重,由細變粗,一聲聲微弱的喘息最終化作抽噎,悶悶的鑽進我的耳朵。心如刀絞,我分擔不了他的痛,他的苦,只能顫抖著將他用力抱緊,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他。
我不會放手!他若是在水中沉溺,我必然下水救他。無論我會不會游水,我都要救他!
洞房花燭夜,燭淚相伴到天明!
真正痛苦的磨難與考驗,隨著旭日東昇的曙光,悄無聲息的拉開序幕。
面聖
新婚第二日需行家禮——按照規矩,成親後我算是成為“人妻”,可要想成為“人婦”,還得拜見長輩,拜宗廟方可入宗祠,算做真正的劉家婦。
南陽劉姓這一脈的宗主是劉敞,宗子是劉祉,若是按照原先的規矩,我在家拜了劉良後,還得和劉秀一塊兒去拜見劉敞或者劉祉,可是眼下漢朝初建,更始帝劉玄尊位,這個大宗主大家長的位置再大已大不過他去。所以無論如何,覲見天子已成了勢在必行的一招。
去見劉玄,說不緊張那純粹是哄人。我不善掩藏情緒,若是萬一在面見時露出絲毫破綻,不但救不了劉秀,只怕還會給他當場招來殺身之禍。
一路上乘車去衙邸,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劉秀仍是一副從容淡然的老樣子,波瀾不驚。
車子停在了偏門,劉秀才攙著我下車,就見申屠建猶如鬼魅般從門裡突然閃了出來,笑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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